我仰起頭,脫口而出:“如果你不是我老公呢?是不是就可以了?”
穆流風驚訝的看著我,似乎完全想不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壓低了聲音道:“然然,別鬧,你現在身體不好,吃那些東西不利於恢複……”
現在不是吃東西的問題,我對孫東城說:“孫東城,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他看了我一會兒,又看向穆流風,最後才點點頭離開了。
我對穆流風說:“阿風,我這幾天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就像我出國之前說的那樣,也許我還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我總是不夠自信,隻要有一丁點的誤會,我就會想,是不是你不夠愛我?我屢次三番告訴自己要相信你,那些都是誤會。可是,我還是會忍不住想,穆流風這麼好的人,怎麼會看上我呢?”
“然然……”他叫我,試圖解釋什麼。
我伸手阻止他,繼續道:“我知道,也許你是喜歡我的,也許不喜歡,但現在問題不在你那裏了,在我的身上。我發現這樣的愛情讓我有壓力,我不知道別人的愛情是不是也是這樣患得患失,總之,我感覺到疲倦。在悉尼的兩個多月,我也時常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後來有了寶寶,我想,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我願意為了寶寶,為了你去努力。”
“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好累哦,我不想去質疑我曾經聽到的、看到的一切,可是又忍不住質疑,阿風,我想我們要不就幹脆分開吧。我很想回到以前那樣沒心沒肺開心快樂的生活。我還可以在心裏愛你,想像著你就是我愛的那般模樣。”
穆流風沉默了很久,最後說:“我去找醫生問問看,醫生說小產後的產婦容易得抑鬱症,你別胡思亂想了,今天你說的話,我都當沒有聽過。你先躺著,我馬上給你訂宋記的餐。”
我說出這些話,真的不是一時間想說的。之前因為莊筱而心生誤會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了。我也想過,出國,分開一段時間,也許我會找到和他相處的最佳方式,然而現在看來,我還是失敗了。
這件事情提過之後沒有下文,我給孫東城打電話,讓他忙自己的,不要讓穆流風誤會了。我不希望影響到別人的生活。
老媽來看我的時候說我,丫頭,你可不能把氣都撒在阿風的身上,兩個人過日子,磕磕碰碰是正常的,更何況,你出事之後,他時時刻刻都陪在你的身邊,你總是這樣給他臉色看,不好。
老媽有幾次來,恰巧碰見我和穆流風的互動,老媽那麼精明,自然就看出了些許端倪。
我也不好對他說什麼,發現經曆穆流風這一段感情之後,我漸漸的成熟了。開始自己思考事情。我找了個時間,拉住老媽去樓下散心,然後問她我的身世。
我們就坐在住院部樓下的長廊裏,我坐在輪椅上,和老媽麵對麵。老媽還想躲閃,卻是不能了。
老媽說,二十四年前,她和老爸已經結婚兩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奶奶當時很不些不高興,尤其對於村裏人來說,重男輕女思想嚴重,而前提是,老媽一個都還沒生,就更不得奶奶的待見了。
老媽和老爸被逼得去醫院看醫生,在離村莊不遠處的一個廢棄的廢品收購站裏,聽見了我的哭聲。老爸老媽連忙把我抱回家去,就此收養了我。
“我當時還在想,哪個父母這麼狠心,自己生的孩子都要拋棄掉。直到你六個月的時候,我們被你去打預防針,看見別的寶寶在做體檢,也就給你做了個體檢,才發現你的右腿是有問題的,我當時就明白了,他們生了你又拋棄你,是因為你的腳有問題。”
“你上次上了電視之後,就有人找到家裏來了。說你是那家的孩子,要讓你回家去。”老媽沒有講撫養我的經過,徑直跳過,可我卻知道,她和老爸為了給我治腿,定是花光了家裏的積蓄,他們疼我愛我,要比平常人家的父母對自己的孩子更加疼愛,所以在得到這樣的一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必定是隱瞞的。
我說:“媽,你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是你親生的?”
老媽說:“不是!你這次出了車禍大出血,血庫裏麵沒有,我和你爸逼不得已才跟秦家聯絡,是你哥哥秦朗輸了一多半的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