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兒看春辭局促地低頭不語,以為她是難過和不好意思,軟語安慰道:“誰沒個遇到困難的時候呢?別擔心,我們一定會醫好你的。剛才給你把過脈了,沒有生命危險的,不怕啊。”
微笑著柔聲安慰自己的皇後,真是好看得讓人心池搖曳,難怪是仙女下凡。
“公子就快要下朝了,一會兒我讓他來看你啊。”
春辭心裏一跳,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要是自己,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止對方跟自己喜歡的人見麵,皇後怎麼那麼大方?
當初在雲容山,霍蘭台跟辰良兩個情敵雙雙受傷的時候,各自變身三歲頑童,使出渾身解數撒嬌賣萌爭奪予兒的關注,空氣裏都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和硝煙。
現在兩個女情敵麵對麵,沒想到一個對另一個完全不設防。
不過,皇後怎麼稱國君為公子?
予兒解釋道:“我習慣叫他公子,他也過,我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好了。”
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予兒不心又撒了一波狗糧。
春辭覺得自己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想到自己這副慘不忍睹的樣子要被心心念念的男子看見,心裏更加堵得慌,可是現在身體不聽使喚,也沒有別的辦法。
不過轉念一想,她居然又有點期待。
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重傷在身,霍蘭台對自己極盡溫柔嗬護,後來傷好了反而對自己凶起來。難道他對可憐兮兮的弱者特別溫柔?
那麼這次,自己夠慘了,...他的態度會像第一次一樣麼?
正胡思亂想著,予兒從婢女手裏接過一個碟子,坐到剛剛鋪了新被褥的榻前。
“聽紅樓國人最喜歡吃荔枝,我剝給你吃啊。”
春辭不用,我失去知覺的又不是手,不過顯然是徒勞。
予兒認認真真地剝起來,長長的睫毛低垂,偶爾輕顫一下,清秀俏麗的臉上滿是恬靜和安詳,春辭覺得能這麼看她一年。
“來,張嘴。”
予兒像哄孩子一樣,眼裏全是寵溺和期待。
春辭忽然鼻子一酸,覺得霍蘭台看上的女子真是善良美麗又能幹,這樣的女子怎麼會不讓男人著迷呢?
連自己一個女的看著都有點出神了,更何況他們那段蕩氣回腸的相愛故事,已經在全下傳為佳話。
“我的手還能動,我自己可以剝的。”
“你是病號嘛,病號就該享受特殊照顧,乖,張嘴。”
一枚晶瑩剔透的果肉落入春辭口中,滿口甘甜,就像這位山海國皇後給人的感覺。
忽然有人來報,太醫們都到了。
予兒跟著公子這麼久,也當了一段日子的皇後,各種禮儀了然於胸,她貼心地放下帷帳。
按規矩太醫們隻能看到從帳子裏麵伸出的一隻皓腕,因此“望”是不行的,隻能“聞”、“問”、“切”,反正皇後已經提前“望”過了。
一番會診之後,大家一致認為春辭中的是一種混合了細辛、鴨嘴花、九裏香和南星的毒,這些草藥都有麻醉作用,也有一定的毒性,尤其南星最毒。
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大概三個月後才會慢慢好轉。不過三個月不能動彈,對人體的傷害也不。
無疑是劫匪趁春辭不注意,用暗器對她下了毒。他們圖的是財,對她的死活才不在乎,所以毒的用量也比較大。
如果想盡快治好的話,就得對症用藥。
大家商議好藥方,讓人盡快去抓藥。如果讓春辭大便失禁三個月,恐怕她真的會撐不下去了。
“陛下駕到!”
春辭的神經立刻繃緊了。
予兒笑著摸摸她的頭,就像摸隻寵物:“乖,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擦身而過的時候,還聲囑咐蘭台:“對人家好點哦。”
蘭台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人,心想她這心怎麼這麼大?
予兒所謂的事就是她餓了,她得去禦廚房刨食兒,一想到禦廚房,怎麼回事居然跟想到公子的感覺差不多。
以前跟著公子東奔西跑的時候,極力壓抑自己對於美食的渴望,現在心情輕鬆了,好久也不變身翠鳥了,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還給自己安排得好好的:今吃這個,明吃那個,起床先吃這個,隔幾個時辰再吃那個,最後吃這個......
霍蘭台走到春辭榻前坐下,春辭又羞又囧用被子蒙住了頭。
“怎麼,腦袋腫成豬頭了不能見人?”
“才沒有!”
春辭果然受不住激將法,一下把被子掀開,給他看自己依舊秀麗的麵龐。
蘭台笑了笑:“皇後對你如何?”
“好,”春辭看了一眼霍蘭台,鼓著腮幫:“一個字,很好;兩個字,特別好;三個字,宇宙無敵超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