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一次離開雲容山,可以都是霍蘭台最為痛苦的時刻,因為舍不得山裏的佳人。
今下山卻是他心情最好的一次,因為終於把朝思暮想的人給找回來了,可以跟她一起回宮。
即便帶著腿傷,也難掩唇角的笑意。
以他現在的類神體質,好好休息幾,再重的傷也能痊愈。
來的時候,蘭台扮兵,讓將軍騎在馬上;現在國君受了傷行走不便,將軍自然什麼也不敢再騎馬,把馬讓給了大bss。
雲容山的路是出了名的陡峭崎嶇,幸好這匹馬是經過專門訓練的登山馬,多嚇人的路它都淡定得很。
皇後是個弱女子,再加上身份尊貴,況且體重跟蘭台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她當然也坐在馬背上。
跟以前一樣,予兒在前,蘭台在後,她抓著韁繩,他摟著她的腰。此時此刻歲月靜好,就算有很多旁人當燈泡也打擾不到他們。
剛到雲容山腳下,就聽見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兵發出一聲驚叫。
“陛下,有些不對勁!”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樹叢後麵伸出來的一隻男人的腳,腳尖朝上。
不遠處還有另一隻。
再往前走幾步,看到了疑似滿地的屍體,全部都是蘭台上山之前安排在山下留守的山海軍!
是疑似屍體,因為前麵的幾個士兵粗略地檢查了一下屍體,並沒有發現絲毫外傷的痕跡,也許他們隻是因為什麼原因睡著了,比如被人下了蒙汗藥躺在這裏?
“呼吸?脈搏?”
“回陛下,呼吸脈搏全沒有!”
這些人裏麵隻有蘭台跟予兒通醫術,予兒水平更高一些,所以她準備跳下馬驗屍,可蘭台的大手把她圓潤的胳膊攥得緊緊的:“不可,萬一這附近有埋伏怎麼辦?”
正蹲在地上檢查屍體的兩個士兵,不知為何,身體忽然開始詭異地搖晃,脖子也像使不上勁兒似的。
按理,“蹲”是一個挺穩當的動作,重心又低。
其中一個人晃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竟一頭栽倒在地上。
另一個雖然沒倒,也必須用手撐著地麵,大喊頭疼,鼻子裏漸漸流出一行鮮血!
這時在場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感覺到頭暈目眩眼皮打架。
“不好,有毒氣!”
予兒意識到了這一點,從懷中抽出一條手帕,剛好在蘭台下達“後撤”的命令後,第一時間回身捂住了他的口鼻。
與此同時,蘭台也用自己的衣袖掩住了她的口鼻。
兩人想到一起去了,而且首先考慮的都是對方。
蘭台的手下,以及水滸國的俘虜,隻要是還能走的都開始奮力後退。
地上那些屍體上既然找不到外傷,那麼他們是吸了毒氣死亡的也就得通了。
大家心裏這樣想著,腿腳上更想加把勁,可就是使不上勁兒。
蘭台因腿傷隻能騎在馬上,那匹馬的反應比人還大,晃了幾晃要站不穩的樣子。
予兒擔心馬把公子摔下去,趕緊把他扶下地。
經過一番迅速而激烈的思想鬥爭,她用左手拇指和食指環成一個圈,放到嘴邊吹了一聲清亮的哨子。
很快,嗡嗡嗡一群馬蜂似的東西穿越枝頭飛了過來,黑壓壓像片烏雲。
眾人大驚,還以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卻看見皇後一臉欣慰和平靜。
那些昆蟲身體是深藍色的,上麵有些黑色毛茸茸的花紋,翅膀是透明的。
它們目不斜視地朝前飛,一直飛到眾屍體的正上方,跟商量好了似地開始集體下降,然後分散開來,風中淩亂地上下翻飛。
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它們的頭部有極其微的嘴在一開一合,好像在忙著吞食什麼東西,模樣令人毛骨悚然,特別是密集恐懼症患者就更不能看了。
因為看得入神,大家似乎暫時忘記了手腳酸軟和頭暈腦脹,但事實上,好像症狀確實減輕了一些。
“這些是鬼蜂,專門以毒氣為食,它們把這附近的毒氣吸盡了,咱們也就安全了。”
大家聽了皇後的解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還有專以毒氣為食的生物,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皇後一吹口哨,這些鬼蜂就來呢?難道這些可怖的家夥聽從皇後的指令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皇後,誰都不敢開口問。
關於皇後的傳和傳言太多了,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算要討論,誰也沒有膽子在國君麵前公開討論王的女人。
鬼蜂把毒氣吃了個幹幹淨淨,每一隻的體積都明顯漲大兩倍,高頻扇動翅膀發出的嗡嗡聲都快震耳欲聾了,這才滿意地一窩蜂散去。
離開之前,還集體原地徘徊在予兒頭頂轉了幾圈,大概是表達謝意,感謝她通知它們這裏有對它們而言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