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訣別
一
鳳蘭從姑姑徐子蘭家吃過晚飯回到學校的時候，她把寫的第二張字條塞進了正龍的房間，她去了龍鳳橋等正龍。她的字條上寫著：正龍，我有話想對你說，晚上會在龍鳳橋等你，不見不散。
正龍吃過晚飯回房間看到鳳蘭的第二張字條，他象早上一樣，看了一遍字條後把字條撕得粉碎扔到了窗外。他坐在書桌前開始看學生的作業，看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起鳳蘭的字條，心想她會不會還在龍鳳橋等他去？正龍想到這裏，走出房間，朝鳳蘭的房間望去，那裏漆黑一片，他不由得想起以前他們一起捕捉蛐蛐的情景；他想起因為自己的背叛，鳳蘭不得不出嫁的場景；他也想起他們在草地上纏纏綿綿的那一幕……
想到以往，正龍的心動搖了，他對鳳蘭的怨恨已不複存在。他房間門也忘了關就出了學校門，朝龍鳳橋飛奔而去。正龍趕到龍鳳橋，鳳蘭果然還等在那裏，看到鳳蘭孑然一身楚楚可憐的站在橋上的身影，他衝上前去把鳳蘭柔軟的身體緊緊地抱住了：“鳳蘭……”
“正龍，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鳳蘭，我不來，你會一直等下去嗎？”
“我會！我願意等你一輩子。”
“鳳蘭，我拿你怎麼辦？鳳蘭，你告訴我？”他吻著鳳蘭的秀發。
“正龍，我們結婚，好嗎？”
“鳳蘭，你知道，我沒有你哥想要的東西，他不會同意我們結婚的。”正龍說。
“正龍，你都知道了？”鳳蘭放開正龍。
“是，那天晚上你和你哥的談話我都聽到了。鳳蘭，你為什麼不一口回絕你哥的無理要求？”
“正龍，我們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你把東西交一部分出來，好不好？當年，你不願意放棄那些身外之物，我才賭氣嫁給李木匠的，正龍，難道金錢財富真的比我們的愛還重要？”鳳蘭哀求道。
“鳳蘭……”正龍看著鳳蘭，不相信地搖頭：“你真的相信我們家藏了寶藏的無稽之談？”他的聲音提高了很多，看上去他的情緒完全失控了：“連你也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說？鳳蘭，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開始懷疑我們的愛是不是真的存在？哦，我差一點就忘了你是徐鄉長的妹妹，忘了徐鄉長曾經是小林子身邊的人……”
“正龍，別說了！隻要我們結婚，我發誓不提那些該死的寶藏，好嗎？”
“不，”正龍搖頭：“我已經失敗過一次，我不想再重複失敗……”
“正龍，相信我……”
“我還能夠相信你嗎？徐老師，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我們汪家是有很多寶藏，你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當鄉長的哥哥，去吧，告訴你哥最好是把大院翻個底朝天，象小林子一樣，有了那些寶藏，你哥哥就可以平步青雲爬上更高的位置。”
“啪。”的一聲，鳳蘭沒有讓正龍繼續說下去，給了他一巴掌，接著從脖子上取下正龍送給她的銀項圈，她舉起銀項圈：“正龍，你完全瘋了！我沒有強求要嫁給你。好，從此我們恩斷情絕，老死不相往來。”鳳蘭說完把銀項圈扔到了河水中，她強忍住眼淚離開龍鳳橋，在夜色中狂奔而去。
鳳蘭的一句老死不相往來的話像是一聲炸雷完全把正龍打蒙了，一對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戀人，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城堡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二
鳳鳴第二天一早下樓的時候，看到臉色灰暗的正龍從學校外麵進來，她關切地問：“汪老師，你一夜沒有回校？發生了什麼事？”
“何校長，我想每一個人是不是應該有一些自己的隱私？”他冷漠地說道
“當然……”她怔住一直看著正龍無精打采進了自己的房間，她下意識握緊昨天被正龍牽過的手，搖搖頭朝辦公室去了。
正龍上樓回到房間，看到母親正在給他的學生的作業做批改，他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工作隻做了一半：“娘……”
“你回來了？”汪太太改完最後一個學生的作業，站起來看著一臉憔悴的兒子：“你……”
“娘，我已經跟鳳蘭談過了，我們……”
“你們還是決定結婚？”
“不是，我們決定放棄……”
“正龍啊……”汪太太拉住兒子的手，把他拉到窗前：“不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局限在沒有結果的感情中，你應該走出這片狹小的空間，放眼未來，你會發現世界原來很博大、精深、廣闊無垠。”
“娘，我明白。”正龍驚奇的發現母親說的跟鳳鳴說的如出一轍，他想是時候跟自己的過去訣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