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燒牌位的故事
一
“娘，對不起。娘，正龍答應您，一定好好珍惜現在的一切。”
從此，正龍一門心思撲在學校的工作上。在他主持的第一次校務會議上，他建議利用星期天開設成人掃盲學習班，他的這一建議得到鳳鳴的支持和欣賞，同樣也得到全體老師的讚賞。第一天成人學習班開學，龍鳳沒有上過學的婦女都來了，上課之前，正龍安排第一批加入中國少年先鋒隊的學生上台，他和教師親自給學生戴上了的紅領巾。王小狗因為上次一個人敢於到學校上課的舉動，讓他第一批加入少年先鋒隊。
接著學校特地為所有成年學員放了《白毛女》和《祖國的花朵》兩部電影，讓那些沒有上過一天學堂的婦女大開了眼界。但這種掃盲學習班隻開了一個禮拜，有一天，龍鳳的男女老少還在吃早飯的時候，“破除迷信，解放思想”號召在廣播裏傳達一天，不但掃盲學習班停了下來，連孩子正常上課的程序也被打亂。學校和整個龍鳳陷入了有史以來最混亂的一天。從學校到龍鳳街上到處張貼了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標語，第二天一大早，龍鳳街上就有人交頭接耳說觀音廟鍍金觀音菩薩不翼而飛，同時失蹤的還有慧清和尚和他的兩個徒兒。
徐貴生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讓龍生立刻帶人趕去觀音廟。龍生問是不是真要毀掉觀音廟。
“你不去觀音廟，就帶領龍鳳人到學校燒神龕和牌位。”
“好，我還是去觀音廟。不過，徐鄉長，這燒牌位為什麼要在學校裏？”
“這叫一舉兩得，讓學生同時受教育。”
“嗯，有道理，那我帶人去拆毀觀音廟了。”
“嗯，去吧。”
快到中午的時候，學校的操坪裏已經堆滿了神龕和牌位，還有師生們一張張迷惑的臉，村民把家裏的神龕牌位按照上級指示都放到學校的時候，他們就不想離開。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徐貴生舉起火把點燃了堆放在一起的神龕牌位，他記得當時姑姑徐子蘭衝上來想阻止他的行為，被兩名骨幹拉住，徐子蘭還是朝他大聲喊道。
“貴生，你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啊，要遭天譴的。”
“貴生，你聽姑姑的話……”
“哈哈哈，燒得好，燒得好啊！”徐貴生推開近身來的妻子玉蓮，他完全被熊熊烈火燃燒的情緒高漲，他希望火焰再大一點、高一點，就在他順手從汪家院前的梧桐樹上折斷的樹枝去撥弄火焰的時候，一陣狂風卷起了漫天的火花，一股熱浪直撲徐貴生的雙眼，隻聽他“啊”地一聲慘叫，整個人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隨著徐貴生的一聲慘叫，表情木訥內心恐懼的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的往校園外跑去，有的往校園裏跑去。直到狂風停息下來，火花灑落一地變成灰燼，慢慢地可以看清楚大院的場景，才發現徐貴生已經暈倒在地上。
“貴生……”徐子蘭的驚呼聲
“貴生……你怎麼了？”玉蓮上前抱住男人，焦急地問。
“，我的眼睛，哎喲，痛死我了……”
“鳳蘭，你馬上去觀音廟，抽兩名骨幹送你哥去雲口鎮衛生院。正龍，你去準備騾車。”汪太太說道，鳳蘭離開學校朝觀音廟跑去，正龍因為擔心著鳳蘭，他並沒有聽從娘的吩咐，而是跟在鳳蘭的身後去了觀音廟，汪太太隻好招呼近處的一名男子去趕騾車，自己進後院的房間端來金銀花露給徐貴生清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