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亡謎底
一
誌剛和鳳鳴在清理父母床鋪上的東西去燒掉的時候，看到了鳳美在汪家大院穿過的紅花緞繡花鞋，鞋跟是朝窗口的方向，擺放也沒有規則，這說明上床鋪的人是爬著上去的。誌剛拿著繡花鞋的時候想到這些問題，他下意識甩了甩頭，好象是想甩掉這些不能成立的答案。
“誌剛，這鞋是娘在大院做事的時候穿的嗎？”春梅好奇地問。
“這雙鞋不能燒，你去把鞋給鳳美姐，讓她收好。”
“哎。”春梅拿著鞋去了鳳美的房間，鳳美一直悶聲不響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自從在泥水地裏大哭過一場，她的眼淚也好象流完了，雙眼就象是兩口幹枯了井，蒼白、空洞、什麼內容也沒有。
“鳳美姐……”春梅走到鳳美的跟前，把繡花鞋遞到她的眼前：“誌剛說這雙鞋不能燒，讓你留著，這可是娘……”
春梅的話沒有說完，鳳美已經從她的手裏把繡花鞋奪到手中，抱在了懷裏，兩眼瞪著春梅，低聲吼道：“你滾，滾出我的房間。”
春梅還想說上幾句安慰的話，看到鳳美姐的表情，她嚇得趕緊離開了鳳美的房間。
王喜和老史的葬禮舉辦的極為簡單，在安葬的這天，還是有很多人來相送，鳳美沒有送爹娘上山，因為她已經病倒在床鋪上，那雙繡花鞋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的手，仿佛害怕被人搶走一樣，死死地握在手中，她傷心到這種地步讓誌剛的女人春梅很感動，安葬完爹娘後，春梅一直陪在鳳美姐的身邊，她安排誌剛為鳳美姐把缸裏的水裝滿，做好飯菜，由她親自喂鳳美姐吃飯喝水。
第二天，鳳美開始發燒怕冷，胡言亂語，春梅又安排誌剛去請郎中為鳳美姐看病，不過，讓春梅感到奇怪的是，誌剛都會遵照她的安排把所有的事都做好，他就是沒有走進過鳳美姐房間一步，春梅想問，但看他深鎖眉頭的樣子，她隻好什麼也不問。直到她聽到鳳美姐斷斷續續的胡言亂語，她才明白誌剛為什麼拒絕靠近鳳美姐。
“是我……我沒有……我的繡花鞋……還給我……我沒有害死你們……我不是……”
春梅聽到鳳美姐的胡言亂語，聯想到自己送繡花鞋給鳳美姐的時候的情景，難道繡花鞋是鳳美姐的？如果是鳳美姐的，她的鞋為什麼會在爹娘的床鋪前？難道鳳美姐和爹娘的死有關？春梅想到這裏，她馬上搖搖頭，或許繡花鞋是鳳美姐給娘穿了呢。春梅走出房間，看著一直在門口發愣的誌剛，關於鳳美姐的胡言亂語，她決定什麼也不跟誌剛說。
“誌剛，你去忙隊裏的事吧，鳳美姐由我照顧，直到她好起來。”
“春梅……”誌剛似有話想說，欲言又止地長歎一聲
“誌剛，你什麼也不用擔心，爹娘的慘死，我們隻能當作是他們的宿命，知道嗎，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我們能夠說了算……”
“春梅……”誌剛突然發現自己的女人好象在一夜間成熟了起來：“我去忙了，她就交給你照顧了。”
“嗯！”春梅目送誌剛離去，她才轉身進了鳳美的房間。
傍晚的時候，鳳美的燒已經退了下去，她睜開眼睛看到春梅坐在床鋪前，她質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鳳美姐，你醒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端粥你喝……”
“你給我滾！”
“鳳美姐……”春梅不相信地看著鳳美，想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你……”鳳美推開了她的手聲嘶力竭吼道：“給我滾啊。”春梅被嚇得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她逃出了鳳美的房間。
二
鳳美趕走了春梅，她下了床，來到門口，冷冷地看著爹娘慘死的地方，心裏暗忖起來，爹娘的死根本與她無關，她可是沒有必要把自己想象成殺人凶手，老天爺可以作證，爹娘被雷電擊中的時候，她鳳美是在屋裏的，還有那雙留在爹娘床前的繡花鞋也不能證明她幹過不體麵的事，是她鳳美送給娘穿的，就這麼簡單……
鳳美想她必須忘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她應該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過自己的日子……就這樣，頻臨崩潰的鳳美在自我開脫中，年複一年、日複一日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