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龍的形象
一
汪家二少爺汪正海要回鄉的消息早已經讓龍鳳人等得心急火燎，這一天，雖然寒風刺骨，汪家門前還是圍滿了迎接正海回家的男女老少。鳳蘭還有管文教的張副鄉長帶著三名工作人員代表政府形成了一個顯目的迎接台胞的陣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快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汪家的豪華吉普車才開了回來，停在門口。汗明和美辰下了車，這才從車內扶出一位身體衰弱，行動遲鈍，衣著樸素的老人，他正是在外漂泊幾十年的汪家二少爺正海。站在人群中的鳳蘭看到被扶下車的正海，她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住了。從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身上，根本看不到當年那個文質彬彬、器宇軒昂的二少爺的影子。
人群中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嗬，還以為歸國台胞有多風光，不就一個窮老頭，什麼也沒有，走，回家去。”一個男人拉著自己的女人離開。
“你真沒良心啊！”一個女人罵道。
來迎接台胞歸國的幾個工作人員在副鄉長的一個眼神示意下，一個一個井然有序跟著有圍觀的人開始散去，隻留下一些女人和孩子。鳳蘭本來準備在汪正海下車的時候，帶著迎接團上前去，就因為看到汪正海的滄桑變化感到震驚的刹那間，她帶領的團隊已經一個個悄然離開，她心裏不由得罵了一句一幫勢利鬼。
汪老太被何鳳鳴扶出了屋，白發蒼蒼的汪老太看到兒子正海已經開始掉眼淚。母子相見，正海撲向母親：“娘……”
“正海，我的兒啊。”
汪太太淚流滿麵，抱住了撲上來的正海，一時，母子倆泣哭成一團。鳳鳴感動得淚流滿麵，美辰走近母親，靠在母親的肩上淚眼婆裟起來。圍觀的女人們一個個都被眼前的這場景感動流下了眼淚，鳳蘭更是舊事難忘，禁不住眼淚流淌而下，正龍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倒是無動於衷，因為這麼多年的溝溝坎坎，曆經磨難的心早已經把他的喜怒哀樂變成一塊塊鐵石。
“汗明、美辰，外麵風大，你們趕快把奶奶和二伯扶進屋去。”
鳳鳴、汗明和美辰把汪老太和正海扶進了屋，正龍這才走到鐵欄門前：“你們都回家去吧，謝謝你們來看我二哥。”
圍觀的人漸漸地散去，最後隻剩下鳳蘭一個人。
“老汪啊，我是代表政府……”
正龍的臉上帶著冷嘲熱諷地笑走近鳳蘭說道：“是嗎？什麼政府？你一個人的政府嗎？你沒有看到你的下屬早就一個個離開了，他們可比你精明啊，知道我二哥他不會象西林的歸國台胞一樣風風光光，為家鄉投資搞建設……”
“老汪，你這話可有損黨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