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還不了的債
一
汪家三少的追悼會是鳳蘭親自主持的，追悼詞也是鳳蘭為他寫了，寫了足足有十頁的稿紙，寫得最詳細的是正龍三歲到十八歲的那段時間的事，這段時間也是鳳蘭一生中懷有最純潔美麗的夢的時候。
“哥，你相信嗎？爹十一歲真是從鬼子魔爪中逃生出來的嗎？”跪在靈堂前的美辰，聽到父親十一歲從鬼子手裏逃生的經曆唏噓不已，他悄聲問身邊的汗明。
“嗯，我相信。”
“爹還會吹笛子？哥你有聽到過爹吹笛子嗎？”
“沒有。”
“不過，徐鄉長的描述中，爹年輕的時候充滿活力。”
“是啊，每一個人都要經曆不幸和痛苦，就看我們如何把握自己的人生方向。”
“嗯，健康人生需要信心和勇氣。”
“美辰，你長大了。爹一定會感到欣慰。”
兄妹倆說著不由得看向父親的遺像，此刻，正龍欣慰的目光似乎也停留在這雙讓人引以為傲的兒女臉上。
二
正月十一，是汪家三少正龍入土的日子。
龍鳳街上，出現了一支隆重而肅靜的送葬隊伍。這群披麻戴孝的年輕人，都自稱是汪家汗明的兄弟姐妹，他們銘記的是汪家人帶他們走上小康之路的寬大胸懷……如果，躺在棺木裏的正龍能親眼目睹為他披麻戴孝的隊伍，他會不會放下他的傲慢和所有積怨？
鳳蘭在瑞雪的陪同下，跟在靈柩後麵的送到山腳下才停下來。
“姑姑，我們回家吧。”
“瑞雪啊，你知道一輩子都在愛著的人永遠離開了是什麼滋味嗎？”鳳蘭看著上了山的靈柩眼圈紅了。
“姑姑，我知道。你和汗明哥父親的故事，爹都已經告訴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我們變得都不認識對方了。”
“姑姑，那是你們經曆了太多的不幸才會這樣的，不過，我看那份情還在的，而且永遠也不會消失。”
“也許吧，瑞雪，我們回家吧。”
直到看不到送葬的隊伍，鳳蘭抹掉眼角的淚水和瑞雪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三
政府大院的會議室正在召開一場歡送會，橫幅標語寫著熱烈祝賀龍生同誌光榮退休。
鳳蘭開始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