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才不過幾天沒見,火木堂突然之間一個人也沒有了,就連門口那兩個小童也離奇失蹤了。站在火木堂的門口,冥雲鏈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走進去之後,更是一個人影都沒有見著。
\t“怎麼回事?”冥雲鏈自言自語道,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這種感覺很熟悉,卻一時間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是最令人抓狂的,可是又無可奈何。
\t不遠處就是火室了,那裏安放著一個巨大的圓台,上麵懸浮著自己朝思暮想的火焰。可是那裏的門,竟然大開著。冥雲鏈皺起了眉頭,濃烈的不安浮上心頭。未免突然受到襲擊,冥雲鏈幾乎是背部緊貼著牆壁,一步一步挪過去的。
\t小心翼翼的挪到火室那扇敞開的門邊,伸出手迅速的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可是卻沒有任何可能的動靜。冥雲鏈抱著火室內部很可能埋伏著什麼的危險,暗暗吞下一口唾沫,邁過了那道門檻。
\t可是眼前的那幅景象卻著實讓冥雲鏈止步不前了,圓台被毀,幾乎半個圓台都被切碎了,誰人有如此巨大的能力能夠將那麼大的圓台毀去?冥雲鏈的視線終於從那個破碎的圓台轉移到了一邊,那個物體是……
\t冥雲鏈待在了原地,突然間思緒斷裂,腦海中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雪白,沒有任何色彩。站在原地,腳上仿佛被綁了兩個重如千斤的巨石,無法前進。身子僵硬了,努力的邁出那一步,卻偏偏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t重重的撞地聲,幾乎疼的冥雲鏈掉出眼淚來,艱難地從口中吐出一句算是完整的話:“怎麼……可以……可以如此……如此殘忍?”
\t冥雲鏈緊咬著牙關,撕心裂肺的疼痛,想哭喊卻又哭喊不出來,難得在神界有那麼一個不被自己看扁的人,難得可以在這個雖神聖卻冰冷的神界碰到一個讓自己尊敬的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冥雲鏈一直重複著這四個字,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掉落在地板上。
\t“啪嗒!”
\t“啪嗒!”
\t“啪嗒!”
\t……
\t很痛,很痛,真的很痛。
\t神主和逸冬還坐在月淚湖邊,望著遠方的一點點落下的夕陽,火紅的光芒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溶解了些許身體上的冰涼,可是心上的冰雪又如何完全去除呢?
\t自從知曉了火木堂發生的事情之後,神主和逸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說過什麼話,就連調查到底、揪出疑凶這八個字,都未曾說出口。臉上是出奇的平靜,看不出一點情緒的波動,更別說暴跳如雷了。
\t浩風翼從人界匆匆忙忙的趕回來,正巧趕上了木了的葬禮。很低調,不過一個普通的檀木棺材,棺材周身圍繞著一圈淡淡的黃色煙霧,很溫暖的味道,如同那日的夕陽,就這麼默默的落幕,沒有留下任何的遺言,沒有留下任何的囑托。
\t浩風翼站在那裏,握緊了拳頭,額頭上綁著一塊白色的布條,一直看著棺材,似乎是想要把棺材看穿,然後好好地、仔細地、清楚地記得那張臉,盡管那張臉是那麼醜陋,那麼不堪。
\t“絕不會讓你白死。”浩風翼暗暗的發下了誓言,對著安然躺在棺材中的木了。似乎是笑著的,好像並沒有多少痛苦,好像超脫了這蕪雜的世界,洗去了一身沉重的鉛華。木了,應該是和沈希會合了吧?兩個人在從前,就是很好的兄弟呢!
\t就在葬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冥雲鏈就已經離開了現場。一邊走,一邊將額頭上的白布解了下來,一圈一圈的纏繞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上。看著那塊白布,就好像看到了木了,冥雲鏈有時候就和浩風翼一個樣兒,有些事情會立刻忘記,但有些事情會刻骨銘心到記得一輩子,就算想忘記,也無法忘記。
\t火焰不見了。這是所有人擔心的事情。
\t神主自然是沒有告知神界眾人,要提防火焰,若是發出了這起通知,便就等於毀了火焰在神界眾官員中的正直形象。
\t此時的火焰就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驅殼,渾渾噩噩的行走在神界的道路上。不停的有人朝著自己恭敬地點頭問好,可是自己明明不認識他們啊!此時的火焰不知道自己是誰,隻知道第一眼看到的那個人著實令人害怕,那張臉到現在都依舊記憶如新。
\t因為害怕,所以狠狠地將那人推了一把。真的,隻是推了一把而已嗎?火焰突然站住了,停在原地不再向前。那個人好像倒在地上了,好像不動彈了,甚至好像都沒有在呼吸。雙手捧著腦袋,火焰痛苦的蹲了下來,沉重的呼吸著,為什麼胸口像被一雙大手撕開一樣?為什麼腦袋就好像要爆炸一樣?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