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陳曦雖然沒經曆過,但類似的社會新聞總還是聽過一些,很多所謂的牛逼人都有若幹張身份證,而且都是真證,這並算不上啥稀罕事。
他拿出手機,百度了下肉眼識別身份證真偽的方法,然後再將兩張身份證按照度娘介紹的經驗一對照,結果發現,至少從外觀上看,無論是字體還是證件的顏色和款式,這兩張身份證應該都是真的。
見鬼!我本人不到場,就把身份證辦出來了,這也太可怕了吧,到底是誰才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呀!
他愣愣地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身份證,半晌,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將那個雙肩包裏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半,卻再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還有點不甘心,將包從裏到外又找了一遍,果然在裏麵的一個夾層中找到了一張折疊的紙,打開之後一瞧,隻見上麵寫著一個手機號碼。
他查了下,號碼是平陽地區的移動電話號碼,這個手機號會是誰的呢?會不會和設局的人有關呢?一瞬間,他真想直接撥過去問一下,但是猶豫了半,最後還是忍住了。
別輕舉妄動,要沉住氣,他這樣告訴自己。
正在心裏琢磨該如何利用這個手機號碼,房門卻被輕輕敲了幾下。
“陳哥,你在嗎?”周在外麵問道。
他略微想了下,應了一聲,起身開了房門,將周讓了進來。
“陳哥,你這一下午去哪兒了呀,我心裏一直惦著,想給你掛個電話問下,可又怕影響你。”周一邊,一邊兒邁步進了房間。
他卻微微一笑:“就你嘴好,掛個電話能影響我個屁,忘記掛了就忘記了,別總找借口。”
周一聽,還有點急了,臉紅脖子粗地道:“我撒一句謊,出門就讓車軋死!我真這麼想的。”完,長長歎了口氣,拿出香煙,遞給陳曦一根,自己也點上之後,這才喃喃地繼續道:“陳哥,上次你被人設局坑了,我這心裏就一直堵得慌,到底咋回事你又不,咱們現在一共就四個人,要是不把偷你身份證的家夥揪出來,整守著這麼個吃裏扒外的人,每話辦事都得加著十二分的心,別工作,連他媽的日子過得都提心吊膽的。”
其實,他心裏清楚,周得話一點也不誇張,這些,他心裏也總像揣著個大石頭,話異常謹慎,不敢有一點涉及到公司相關領導,生怕哪句話被傳出去。
見他沉默不語,周則繼續道:“陳哥,咱倆在一起好幾年了,平時你是啥狀態,我最清楚不過了,可這些,你跟我話也不陰不陽的,明顯加著防備。我這心裏非常不舒服,不瞞你,我之所以願意跟你和顧姐這樣人在一起,就是喜歡你們為人直率,敢作敢當,不像有些人,整虛頭巴腦的,一肚子心眼。如果咱哥倆之間也各懷心腹事,連句真心話都不能,那我寧可不當什麼副經理,繼續回去跟著顧姐混唄,倒也鬧個輕鬆愉快!”
他被周的這番話感動了,在華陽集團這樣的企業裏,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各種各樣的劇情,或滑稽可笑,或令人唏噓,或虛情假意、或高深莫測,十多年間,陳曦見得太多了。
每個人都帶著麵具,處處提防、時時刻刻都很緊張,因為你身邊的某一個人,也許就是某個領導的心腹,而你在酒桌上隨口得一句話,第二便會傳到領導的耳朵裏,於是,噩夢便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
相比而言,顧曉妍的團隊算是非常不錯的了。盡管也會有爭吵和互相不服氣,但至少勾心鬥角和打報告的事極少發生,總體而言,大家雖然忙點累點,但至少輕鬆快樂,彼此之間無需處處設防。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的感受,所以,周的一番話,不僅令他感動,還引起了深深的共鳴,聽罷不由得長歎了一聲。
“兄弟啊,謝謝你能跟我這些掏心窩的話,我承認,這兩心裏是有點別扭,具體怎麼回事,你就別打聽了,倒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隻是暫時我還不想。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再懷疑大家了,因為”他著,將兩個身份證扔過來,周拿起來一瞧,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周問。
“笨蛋,這還不明白?我的身份證壓根就沒丟,是有人又給我辦了一張,然後拿著這張身份證去酒店開的房間,才發生了之後的一係列事。”他苦笑著。
“那這張身份證你是陳哥,難道你把這個人找到了?”周問道。
他搖了搖頭,不無遺憾地道:“我隻是找到那個拿我身份證開房間的人了,但讓這家夥跑掉了,我隻搶下這麼個破背包。”完,他指了下床上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