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掙紮著站了起來,可兩條腿卻有千鈞之重,無論如何也挪動不了一步。
他不想再被吳迪什麼矯情之類的話,硬撐著往前走了一步,卻感覺眼前陣陣發黑,再也站立不穩,一頭栽倒在地。
事後才知道,射中他肩膀的子彈,發自一款美製警用手槍,而警用手槍的特點就是傷害較,一般不會造成貫穿傷,之所以劇痛,是因為子彈正好嵌入了肩胛骨,而如果是被軍用製式手槍擊中的話,是足以將他的肩胛骨打碎,並穿透身體,造成一個巨大的空腔,真要是那樣,別活動,當場就得昏死過去。
他倒地的那一刻,意識雖有點模糊,但還是有知覺的,能夠清晰的聽到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紛亂的腳步聲和警犬的吠叫混成了一片,他想,這下有救了,肯定是警方的大隊人馬趕到了,於是便再也堅持不住,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車後座上,吳迪那特有的大嗓門正在打電話。
“我正趕往醫院,陳曦受了點傷,嗯......沒事,放心吧,傷得不重,這家夥皮糙肉厚的,估計用不了三就活蹦亂跳了。”
電話那邊不知道了些什麼,隻聽吳迪咧著大嘴嘿嘿的笑了:“放心吧領導,抓住了老梁,剩下的魚蝦就不足為慮了,老高帶人連夜抓捕,力爭一網打盡,不和您了,我先把陳曦送醫院去,省得這家夥蘇醒過來再跟我磨叨。”
掛斷了電話,吳迪吃力的扭過頭,往後座上看了眼,卻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著道:“你啥時候醒過來的?”
他哼了一聲:“就是你我皮糙肉厚的時候。”完,這才發現吳迪脖子厚厚的紗布已經被鮮血侵透,不由得吃了一驚。
當時情況危機,再加上黑燈瞎火,他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於是趕緊問道:“你脖子怎麼了?是中槍了嗎?”
“不是中槍,這是昨晚上受的傷,剛才搏鬥的時候,應該是將縫合處又掙開了,正好和你一起去醫院再處理下,不然的話,哪有時間送你這個王八蛋。”吳迪輕描淡寫的道。
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話方式,哼了聲道:“沒事,你皮糙肉厚的,用不了三就活蹦亂跳了。”
吳迪聽罷,哈哈的笑了起來:“奶奶的,敢情你早就醒了啊,那還在後麵裝死狗,連句話都不。”
他略微活動了下,卻發覺疼痛似乎不那麼劇烈了,低頭一瞧,原來肩膀處被斜著打了一圈繃帶固定,但還是有點不放心,不無憂慮的問道:“我這胳膊不能殘廢了吧,真要是那樣的話,你可得給我申報個工傷啊。”
吳迪將身子探過來,指著他的肩膀道:“一會到了醫院,在這裏開一刀,將彈頭取出來,你立刻就沒那麼疼了,然後我請你去香格裏拉吃蟹黃包,咱倆好好喝上一頓。”
他簡直啼笑皆非,不過轉念一想,這也算是大難不死啊,倒也值得喝上一杯,便笑著點了點頭,心情一放鬆,頓時來了力氣,緩緩的坐了起來。
“這就對了嗎?大老爺們,挨了一槍就哭爹喊娘的,成何體統?”吳迪笑道。
他卻撇了下嘴:“廢話,子彈不是打在你身上,站著話不嫌腰疼。”不料話音剛落,開車的司機突然插了一句:“那你還真錯了,我們吳大隊長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兩次中槍,其中一次距離心髒就一公分。還有這次,脖子的靜脈被刺破了,差點血都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