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的心裏不由得一沉,心裏話,他寧願麵對這三十多個凶神惡煞的囚犯,也不想再跟這個肥頭大耳的警官打交道。稍微一猶豫,那中年警官卻把眼睛一瞪,厲聲喝道:“話沒聽見嘛?跟我出來!”
在看守所,這位爺就相當於國家的法律,他的話就是命令,作為被羈押人員,除了無條件服從,再無其他選擇,管你是王公貴胄,還是達官顯貴,在這一畝三分地,都得老老實實的服從指揮,否則,估計大耳刮子伺候都是輕的。
誰也不是銅頭鐵腦,大嘴巴子抽在臉上,誰疼誰知道。人沒有不怕挨揍的,陳曦當然也不例外,更何況是這種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的胖揍。
奶奶的,我也沒得罪這貨,為啥沒完沒了的找別扭呢,就算剛剛那頓揍屬於進門的殺威棒,可也不能打起來沒完啊!難不成這家夥也是向北的人,收了黑錢,故意要收拾我不成?!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可要遭罪了。他耷拉著腦袋跟著中年警官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琢磨著對策。
出了監舍的大門,那中年警官一聲不吭的將門鎖好,然後就背著手走在前麵,他不敢多問什麼,隻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心中暗想,啥意思,這是要給我帶哪個黑屋裏咋的?不成啊,得趕緊想個辦法,不然的話,總是這麼瞪眼挨揍,誰也抗不了啊。
走出去一段路,他漸漸發現有點不大對勁。
那警官將他從監區帶了出來,徑直朝辦公樓的方向走去,進了辦公樓,在一間辦公室門前停下,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
他抬頭看了眼房門上的掛著的銘牌:所長辦公室。
這個中年警官就是省城第二看守所的所長劉大元,是一位有三十多年警齡的老幹警,在省城的警界,也算是頗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進了辦公室,劉大元示意陳曦將房門關好,隨即招了招手,示意走近一些。他心裏還是有點打怵,但也不敢違抗命令,於是試探著往前邁了兩步,並沒敢走得太近,保持著一段距離。劉大元見狀,被眉頭一皺,徑直走了過來。
他本能的要往後躲,卻聽劉大元喝道:“站著別動!”
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啊!陳曦心裏長歎一聲,隻好咬緊牙關,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兀自將身體的每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做好了迎接胖揍的準備。
劉大元走過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將臉蛋子左扭一下,右擰一下,那隻大手跟老虎鉗子似的,掐得陳曦腮幫子都有點木了。看了半,最後歎了口氣道:“這事鬧的,咋還有點腫了呢?老吳你可扛揍了,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廢話!就算再扛揍,大嘴巴子掄圓了打過來也受不了啊,他在心裏嘟囔道,這哪個老吳的啊!不對,老吳難道是大老黑不成?
“這個不要緊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下?”劉大元支吾著道,似乎有幾分歉意。
陳曦趕緊搖了搖頭,正想開口話,卻忽然想起了這裏的規矩,於是試探著喊了聲報告。
不料劉大元卻連連擺手:“算了,以後咱們之間話,你就不用喊報告了,直接就可以。”
一聽這話,他的心裏頓時就有了底兒,看來是大老黑得知消息了,謝謝地,有這位黑鐵塔罩著,至少在看守所是不會吃什麼苦頭了,這樣一想,也不那麼緊張了,苦笑了下,低聲問道:“老吳還啥了?”
劉大元嘿嘿的笑了,也不回答,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然後笑眯眯的盯著他道:“來吧,跟我念叨念叨吧,你和老吳到底是啥關係,這麼多年,這老家夥從來沒張嘴求過人,今為你破戒了,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完,掏出煙來,直接扔過來一根,並示意他在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