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這下是真的嚇得說不出話來,她本來就是一個女性的身軀,和喬景蓮對比,自然是矮了一大截,加上喬景蓮身上那陰冷的氣場,曲婉哪還有力氣反抗?
整個身體悲催的縮在門板上,喬景蓮手下的力道並不輕,曲婉一開始還覺得能喘口氣,但是慢慢的,她就覺得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主了一樣,原來是男人的手。
曲婉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兩隻手徒勞的在身側的敲打著,拳頭碰到了門板,就發出篤篤的聲音來,她說不出話來,想要推開喬景蓮,力氣明顯是不夠。
喬景蓮可不會對這樣的人手下留情,事實上,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人,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什麼,曲婉剛剛的那些話,觸到了他的底線,他就沒有打算放過她,還有她對蘇畫畫做的那些事……
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想要教訓她了!現在就等於是她自己不知死活的湊上來,他哪還會手下留情?
“怎麼,不說話了?我看你剛剛挺能耐的,那麼大的嗓門,現在說不出話來了?”喬景蓮邪肆的勾起唇角,弧度帶著嗜血的味道。
曲婉的臉色越來越勉強,蘇畫畫就站在喬景蓮的身後,到底還是看不下去,就算她不喜歡曲婉,不認同她的所作所為,可她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再怎麼樣都好,喬景蓮這樣肆意妄為的,到時候肯定是要出事的。
畫畫上前兩步,在曲婉那雙極度恐懼又充滿了渴求的眼神之中,伸手拉住了喬景蓮掐著她頸脖的手,皺眉,道:“夠了,你放開她。”
喬景蓮沒有動彈,蘇畫畫重複,“喬景蓮,我讓你放開她。你是想要掐死她麼?放開她!”
她說著,拉扯著喬景蓮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男人終於是稍稍退開了一些,卻依舊是沒有完全放開曲婉,不過他收緊一鬆,曲婉已經可以說話了,她氣息淩亂,雙手想要去抓蘇畫畫,十分的痛苦,幾斤困難的出聲,“……畫畫,畫畫這人是個……瘋子,你……你快點讓他放開我……畫畫……”
“你就知道罵別人是瘋子,有毛病,那你自己呢?”
蘇畫畫覺得自己真不是聽不得,曲婉這樣說喬景蓮,因為她從根本上就覺得,這個曲婉自己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她為什麼從來都不想一想,她自己的問題?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她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就這樣送人麼?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她今天會過來,和自己說這樣的話麼?
如果她沒有問題,在害的自己的養父養母成了這樣的局麵之後,竟然還恬不知恥的,隻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可她想的,永遠都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別人的問題,永遠都覺得,是別人對不起她,她的錯誤,就需要別人來買單。
她不能選擇的,是自己的出身,這才是蘇畫畫覺得最可悲的地方。
“你永遠都是這樣,怪別人不給你機會,你有給你自己機會麼?你有給別人機會麼?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蘇畫畫拽著喬景蓮的衣袖,對他說:“你放開她,或者你要和她單獨算賬的話,我也不會攔著你們,但是別在我爸爸的病房裏,你們出去外麵。”
“……畫畫,畫畫……”
曲婉咳了幾聲,還想要說什麼,喬景蓮卻是一鬆手,直接放開了她。
一得到自由的曲婉,身體一顫,倚著門板,有些狼狽的晃了晃,她一手扶著門沿,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體,不知道是蘇畫畫剛剛的話,刺激到了她什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隻覺得麵子裏子都已經被羞辱的所剩無幾,哪還顧得上什麼儀容儀表的,胸腔就像是有一條毒蛇在鑽著,讓她赤紅著眸子,張嘴,仿佛是報複性的,大聲說:“畫畫,我知道你心裏怨恨我,但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就是這個男人,這個喬景蓮,你看看他都像是什麼樣子,他竟然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你覺得他以後,能對你好嗎?你不認我,不要緊,但是這些話我一定要說,我看他就是有病,一點都不懂得克製自己的情緒,你和他在一起,以後要是說幾句話讓他不舒服了,你猜他會不會也對你動手!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他現在可以對我這樣,以後也會對你——”
“你他媽的,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一說到動手的事,喬景蓮的確是有錯在先,他本在蘇畫畫麵前,就已經沒有了幾分底氣,這會兒,曲婉還要抓著這件事情說三道四,他是有點心虛,焦躁的打斷了她的話,“別在這裏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我告訴你,看在畫畫的麵子上,我不會動你,但是你自己弄清楚,你到底有沒有資格在畫畫麵前廢話那麼多,還不走是麼?不走是等著我真的擰斷你的脖子麼?”
“…………”
喬景蓮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曲婉以為他再大膽也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可他還真是動了,她覺得至少自己是蘇畫畫的親生母親,喬景蓮肯定還是要忌憚自己幾分的,更何況,她背後還有一個蘇家,她怎麼都是蘇家的女主人,沒想到這個喬景蓮,壓根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她害怕,喬景蓮這人一會兒真的會對自己出手,雖是極度不甘心,卻還是拽著包,轉身就走。
蘇畫畫見曲婉走了,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一抬頭,發現喬景蓮眸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那些炙熱的眼神之中,好似還帶著幾分——惴惴不安。
這種情緒,太微妙了,就好像是,前一刻對著“敵人”心狠手辣,不可一世的人,這會兒看著自己,眼神卻像是一個孩子,生怕自己會不理他,蘇畫畫不想承認,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在一瞬間,讓她的心尖柔軟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