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茉桐走後,司耀堂一直埋怨司俊以,怪他當時不應該放她走。

司俊以自己也十分懊悔,可是已經於事無補。

中秋過去,秋意愈發的濃了。

臨瀑鎮墨奶奶的家裏,夕陽斜下,墨奶奶喊了一句:“太陽下山了,該把芝麻收回來了。”

馬上,有個女人和一個小孩從屋子裏麵跑出來,女人把架子上簸箕裏的芝麻籠在一起,往一個白布口袋裏倒,小孩子替她撐著口袋。

這個女人和這個小孩,就是曲茉桐和彥彥。

曲茉桐當時帶著彥彥從司家憤而出走後,在路上遇到了墨黎,墨黎正好要回臨瀑鎮看外婆。

他停車問他們要不要搭順便車的時候,曲茉桐搖了搖頭,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彥彥看見墨黎倒是很激動,“sam叔叔!你答應教我的魔術呢!”

“找個地方,我教你。”墨黎看出他們沒有目的地,便說,“先上車吧,上車再說。”

彥彥一直可憐巴巴的拉著曲茉桐的衣角,看樣子很想跟sam玩,所以曲茉桐就上了sam的車。

sam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你這是怎麼了?背著大包帶著彥彥,你是要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我最近發現,原來我就是一個蠢鈍如豬的人,我所認為是對的事情可能是錯的,我所認為是永恒的感情,也可能隻是暫時的。”

“你把我說糊塗了。”

“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不等sam回答,曲茉桐就自己回答道,“最可怕的是有些關於你的秘密,你自己不知道,別人卻知道,不僅知道,還一直瞞著你,然後看你像跳梁小醜一樣在他麵前表演滑稽劇,這種人最可惡了!”

“你到底怎麼了?被司俊以欺負了?”

“不要跟我提他!”

墨黎心想,原來是吵架了所以離家出走啊,便笑了笑說:“行,我不提他,要是你不知道去哪的話可以去我外婆家暫住。”

“真的可以嗎?”

“當然不是白住,我外婆最近腿最近摔了一跤,不能走路,你要幫我照顧她。”sam這次回s市就是為了給外婆請個保姆照顧她的。

曲茉桐爽朗的說:“沒問題!當保姆是我的強項!”

當sam把曲茉桐帶回家,跟墨奶奶說,這就是他為她請的保姆時,墨奶奶高興得嘴都合不起來,她對曲茉桐可謂是印象深刻,她背她下山那次有多細心多體貼墨奶奶至今還記憶猶新。

於是,曲茉桐和彥彥就住了下來,至今已有一個月。

曲茉桐把芝麻口袋紮好,放到櫃子裏,對墨奶奶說:“芝麻已經收回來了,晚上你想吃什麼?”

“糖醋魚,你上次做的那個糖醋魚可真是好吃啊,我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糖醋魚。”

“好呢!彥彥你陪奶奶玩,我去買菜!”

“知道了,媽咪。”

曲茉桐從墨家走出來,往市集走去,她走了一半的路,發現自己錢包不見了,於是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找,結果發現,錢包不知道怎麼掉在了路邊溝裏的草叢裏。

她跳到溝裏去撿錢包,卻不知道就在她彎腰的一刹那,司俊以的車從她的背後一閃而過。

司俊以也沒有料到,他和曲茉桐恰恰好擦肩而過。他來這裏是去那座玻璃花房碰運氣的,他想著曲茉桐既然很喜歡那座花房,說不定會出現在那裏也不一定。

他不知道,沈焰對曲茉桐有多好,曲茉桐對自己的鄙視就有多深,所以她絕對不會再去那間花房,因為花房代表的是沈焰對她純白無暇的感情,而她,覺得自己配不上。

雖然她無心之失,跟司俊以上了床,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沈焰,因為事情發生在她愛著他的那些年裏,所以她覺得自己玷汙了這份感情。

更可笑的是,當年她愛著沈焰的時候,身體背叛了她的感情,如今,她身體沒有背叛她的感情,她卻已經不再愛沈焰了。

她也覺得神奇,這麼多年的暗戀說放下就放下,不再為了沈焰牽腸掛肚,也不再為了沈焰肝腸寸斷,仿佛他隻是一個普通朋友,遠遠看著,或者靠得緊密,都不會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