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強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隻要拿到了錢,不管鄭夕晨說什麼,對於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她說他是畜生,他就是畜生?笑話!自然也不必去跟她計較。
鄭國安的情況現在不容樂觀,人一送到醫院去後,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在簽手術同意書的時候,鄭夕晨沒有半點猶豫。
權夜趕到醫院後,見鄭夕晨一個人守在手術室門口,就大步走了過去。
此時的鄭夕晨脆弱極了,起身就將自己的頭埋進了權夜的胸膛,“權夜,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媽媽去世的時候,她還小,所以當初的感覺還不是太強烈。可是隨著年紀逐步的增長,就越來越經曆不得這樣的事情了。
哪怕曾經她再怎麼痛恨過自己的父親,但隻要一想到,可能某一天他會永遠的消失,再也沒辦法在眼前出現,鄭夕晨就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的堵,呼吸都有些困難。
“別怕。”權夜輕輕地拍了拍鄭夕晨的背,用堅定的語氣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一起去麵對。”
鄭夕晨人生的前二十幾年,他沒有參與過,有時候想起來,或多或少的會有些遺憾。可是她的後半生,無論喜怒哀樂,自己都絕對不會再錯過了。
他也知道鄭夕晨給人的印象一向是堅強樂觀的,可內心因為童年的遭遇,卻十分的敏感脆弱。
特別是在這種生死大事上,很容易情緒崩潰。
另一邊李麗母子一拿到前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正好房租這個月到期,直接跟房東打聲招呼退租,再拿回押金就行了。
“強子,你找的那房子多少錢一個月?”李麗一邊把衣服往行李箱裏塞,一邊扭頭問坐在椅子上抽煙的李強。
現在鄭國安倒了,兒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所以對於李強,李麗更多的是討好,而不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去讓他為自己付出。
自己的兒子,她自己了解李強是個什麼樣的個性,跟他爸一樣,自私自利,生性暴力,隻顧自己而從來不知道為別人考慮。
很多時候,李麗都覺得找了李強他爸那樣一個人,再生下他這樣一個兒子,可算是崴了泥了。
“一室兩廳,三千。”李強吸完煙,直接把煙頭給扔到窗外。
李麗一聽,立馬跳腳,“三千?你怎麼找這麼貴的房子?房租咱們負擔的起嗎?退了找便宜……”
“費什麼話!”李強洋洋得意,“咱手上還有十萬,你怕個屁啊!這輩子跟在你身邊都沒過過好日子,不就三千塊錢的房子嘛,我怎麼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李強起身,交代李麗趕快收拾東西後,就出去了。
這破地方他算是住夠了,冬天陰冷,夏天悶熱,連台空調都沒有。另外他還擔心一點,那就是如果讓權夜知道了他敲詐鄭夕晨十萬塊錢的事情,肯定會過來找他算賬。
現在鄭國安人已經讓他們給接走了,他這邊已經沒有任何能威脅到鄭夕晨的人事物。
他們能帶走的東西不多,李麗收拾好後,李強就找來一輛車給馱走了。
“師傅,去風尚廣場。”李強像個大爺一樣的說。
李麗知道那個地方,那是一個中檔小區,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人,是根本就不敢奢望的。
而現在,李強卻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在哪邊租了房,讓她不禁開始隱隱擔憂起來。十萬塊,照他這個速度,可是很快就會花完的。
四個小時後,鄭國安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鄭夕晨趕忙上去問醫生,“醫生,我爸怎麼樣?”
像這種情況,醫生對家屬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就如實相告:“病人已經到了癌症晚期,即便是做手術,我們也隻是盡量延長他的壽命而已,治不好的。他的胃被切除了一半,保守估計,也隻剩下三個月的壽命。”
鄭夕晨的腿一軟,差點跌倒,權夜趕緊扶住了她,“堅強一點,至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相處不是嗎?”
“我知道了……”鄭夕晨的聲音很縹緲,“謝謝醫生……”
三個月,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她會覺得這九十天格外的漫長。可是當生命進入倒計時,就算是九百天,九千天,也一樣覺得短暫。
護士們把鄭國安推到病房後,就出去了,鄭夕晨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中的父親,捂著嘴哭。從來沒有哪一刻,她會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愛他,舍不得他離開。
“先出去,讓他好好休息吧!”權夜拍拍鄭夕晨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