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早上,文武百官,免於早朝一,可以直接去公館辦公。
太極宮,太極殿上,卻是一派莊嚴肅穆的場景。
太極殿,理論上來,還是唐朝皇帝主要聽政視朝之處,每逢朔(初一)、望(十五)之日,皇帝均臨此殿會見群臣,視朝聽政。
另外,皇帝登基,冊封皇後、太子、諸王、公主大典及宴請朝貢使節等也多在此殿舉行。
故此,金殿禦考這樣的重大事項,也安排在這裏進行。
偌大的寶殿裏,安排了四排六張案幾,共計二十四張,外加二十四個坐墊。
在這樣的條件下,想要坐椅子是不可能的。
隻能是矮桌和坐墊。
繞是這樣,已經算是高規格的待遇了。
參加禦考的二十四人,魚貫而入,對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的玄宗皇帝磕頭行禮。
左邊一排,領頭的是姚奕,右邊一排,領頭的是苗迪。
這兩人,也被認為是最有可能受到皇帝重用的人選。
畢竟剛剛治蝗有功,受了封賞。
等到眾人坐定,玄宗皇帝衝吏部尚書紀敏道:“紀愛卿,開始吧。”
紀敏還不到四十歲,屬於那種少年得誌的官員,為官清廉,頗受玄宗重用。
有做事的太監,把烤了火漆的試卷拆開來,遞到了紀敏麵前。
紀敏挨張查看之後,確認無誤,再交由太監給二十四名考生分了下去。
當他看到最角落沈不易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這個人,倒是麵生的很,搜腸刮肚想了一遍,也沒有想出來,這到底是那個王公貴族家的子嗣。
或許是哪家外室的孩子吧。
他心裏給自己一個想當然的解釋。
拿到考題之後,沈不易不由得眉毛一挑,果然,被自己押中了,這一次,金殿禦考的題目,正是如何整肅官場,清除貪官汙吏。
沈不易心中暗喜,可是看了看左右,大多是人,還是在抓耳撓腮,一時間想不出什麼破題之處。
唯有姚奕和苗迪,兩人在奮筆疾書。
本來打算開寫的沈不易,又把筆放下了。
這個禦考,雖然對自己很重要,但是,他並不想表現得過於積極,自己終究是位卑言輕,在座的這些,哪一個不是有著深厚的背景,最不濟父親也得是正三品的官員。
所以,自己決不能成為這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自己要晚一點動筆,表現得低調一點。
百無聊賴之下,沈不易甚至偷偷把麵前的硯台給研究了一番。
這可是一方貨真價實的端硯啊。
按照史書裏的記載,端硯以石質堅實、潤滑,用端硯研墨不滯,發墨快,研出之墨汁細滑,書寫流暢不損毫,字跡顏色經久不變,端硯若佳,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冬,用手按其硯心,硯心湛藍墨綠,水氣久久不幹,故古人有“嗬氣研墨”之。
好東西絕技是個好東西,沈不易甚至恨不得想把這硯台給揣回去。
終於,等到絕大數人都開始動筆了,沈不易才慢吞吞的蘸足了墨,筆走龍蛇,行雲流水一般,寫了起來,作為一個大學老師,寫字還是有點功底的,雖然毛筆字寫得極少,可是終究底子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