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和張漢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不免暗暗佩服這位沈大人,果真是平易近人啊。
和誰都能聊得來,那邊和韓春聊半,現在這邊楊獵戶又來找他。
這個時候的人,還是比較講究道義,既然人家找的是沈不易,王虎和張漢識趣的拿著吃食,往大門口挪了挪。
楊獵戶的屋子,相當的狹窄,除了一張石頭壘砌的床之外,還有一張桌子,一個陶甕。
剩下的地方,也就隻能站三五個人了。
一進屋,楊獵戶便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沈不易麵前。
“哎呀,老人家,您這是為何?”
沈不易急忙上前,想把楊獵戶給攙扶起來。
楊獵戶卻死活不肯,帶著哭腔道:“沈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您先答應我,我就起來。”
我這。
沈不易有點哭笑不得,哪裏有這樣求人的,事情還沒,就要我先答應。
可是自己要是不答應,看楊獵戶的意思,還真的不打算起來。
“好吧,老人家,我答應你。
’聽到沈不易答應了,楊獵戶立刻換了一副笑臉,站了起來。
唉,都孩子情緒變就變,現在來看,老人也毫不示弱啊。
果然是老孩,老孩,這話,非常有道理。
楊獵戶心的把沈不易扶到床沿上做好,然後,轉身在自己枕頭下扒拉了一陣,取了拇指大的半塊玉佩出來。
“沈大人,請收好。”
望著這半塊玉佩,沈不易有點蒙。
“老人家,您這是什麼意思?”
楊獵戶的眼角,有一些液體流了出來,他抬起衣角擦了擦,沉聲道:“沈大人,實不相瞞,我姓楊名遠,今年已經六十有餘。”
沈不易輕輕點點頭,示意他接著下去。
“我楊遠曾經也是有兒有孫,幸福的很。”
“可是,那一年,兒子楊同去打獵,失足墜下了山崖,再也沒有回來。”
“那時候,我孫兒楊昭剛剛十歲。”
“我那兒媳劉氏,在守寡一年零三個月之後,趁我進山之際,帶著我的孫兒,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一丁點的消息。”
“現在算來,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完,楊遠的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
“這半塊玉佩,是在臨走之前,孫兒悄悄塞到我的枕頭下的,也是他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了。”
“老人家,既然這塊玉佩如此的重要,你應當留在身邊才是。”
“哎,”楊遠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已經是風燭殘年,不定啥時候,恐怕就要歸西了。”
“沈大人在外遊曆,倘若有幸能遇到楊昭,還請替老朽轉告一句話,讓他有生之年,回來看看,回來給他苦命的爺爺上一炷香,我就知足了。”
“老家人,可我,可我也不認得您的孫兒。”
沈不易登時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了。
這尋親的事情,在現在信息如此發達的時代,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在唐朝。
可是,轉念一想,這月山人跡罕至,自己要是不答應,下一個外人再來,或許真的要猴年馬月。
見沈不易有意推辭,楊遠從衣袖中,把從清風寨順出來的金元寶拿了出來,“沈大人,這些,民願意全部奉上,還請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