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就坐著幾個人,都背對著她。
場麵,十分蕭然淒涼。
不知道誰叫了聲,“那個是蕭晨吧?”
接著,一波人湧了過來,“蕭晨,你去哪兒了?”
“蕭晨,你怎麼來了?”
明明看著他們的嘴一張一合,卻半應不出話。
之前,兼職,日夜顛倒,她想了好多次,來看看豆豆和餘淮,卻一直抽不出時間。
“蕭晨……”
餘淮的聲音,他的頭發花白,人消瘦很多,那被她打擊的啤酒肚,也不見了。
“怎麼回事?”明明指著那張黑白照片,聲音顫抖。
餘淮強顏歡笑,“她走了,走得挺安祥。”
安祥?一個孩子走了,能稱為安祥嗎?
明明想罵人,卻哽咽的不出話。
“怎麼回事?不是手術很成功的嗎?”
她的聲音嘶啞了幾分。
“你走了沒多久,有,她在院子裏玩,突然就暈倒了,後來,醫生,腦子裏之前殘留的血塊移位了……”
餘淮到這,大手抹了把臉,隨即垂下頭,“手術需要好幾十萬,錢湊不夠,手術一直拖著沒做,後來,眼晴看不到了,身上也感染了……”
聲音到最後,變得越來越,“我沒本事啊,我……我救不了她。”
完,抱著頭,跪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明明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一時不出什麼感受來?
心裏堵得厲害。
哪個混蛋錢不重要的?錢可以買人命呀?
她慢慢的滑下身,癱坐在地,看著餘淮,一句安慰的話都不出來。
這就是現實的慘酷。
有錢人,一瓶酒動輒就是十幾萬,可是,一個孩子的命,卻因為缺了這幾十萬,而沒了。
爺爺死時的那種世界怎麼這麼不公平的感覺,又襲上心頭。
“我……我我……”
她不出話。
墨白俯身,扶著她站起來,磁性的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明明沒話,抬頭看著墨白,很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是不是和你見識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對於你們隨手拈來的錢,到了我們這,就是文數字。”
所有人聞言,一下子都朝著墨白看了過來。
墨白皺眉,“我並不知道,否則,我可以幫忙。”
明明抱著雙膝沒話。
腦子裏盤旋著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因為餘淮那邊有風俗,是孩子去世的第二,必須安葬。
所以,那晚上,她與墨白一同,將豆豆送上了山。
豆豆的去世,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從那邊回來後,她便拒絕了墨白送她,自己打車去了學校。
或許是悲傷過度,或許是前晚上,沒有睡覺,到了宿舍,她洗都沒洗,直接爬上了床。
這一睡,再醒,世界就變了樣。
原以為,用蕭晨的身份,與墨白還能再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