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句話著實讓我大吃了一驚。前幾天我才揍了王強一頓，我覺得自己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而且我一直沒有想過他可能就是凶手這樣一個問題。
“他怎麼可能？”我失聲地問道。
他將香煙在煙缸的邊緣緩緩旋轉，煙灰在他那樣旋轉的過程中灑落在煙缸裏麵。他有著修長的手指，這讓他的這個動作顯得很是優雅而沉穩。
他說：“假如我們已經排除了江敏殺人的可能性，那麼接下來我們就應該分析一件事情：湯小樂的死對誰最有利？或者是，誰最有殺害湯小樂的動機？”
他的這種說法雖然很有道理，可是我卻忽然覺得不大對勁，“問題是，當時那雅間裏麵就她們兩個人，怎麼可能還有另外的凶手？”
直到這一刻我才忽然想起這樣一個關鍵的問題來，也許是前麵的時候我太過希望江敏就不是那凶手了，所以才會忽略掉這樣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他卻淡淡地道：“當時那個雅間裏麵就隻有她們兩個人，但是當江敏離開之後呢？茶樓的服務員並沒有在那雅間的門口處守著，後邊的事情也就會有很多種可能。”
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隨後就有人從旁邊的雅間進去了？”
他卻再次搖頭道：“那不一定，從我們這裏跑進去的也有可能，從裏麵的洗手間出來後進去的也一樣的可以。當時兩個女人在雅間裏麵發生爭吵、打鬥，這裏的服務員們隨後就開始議論此事，誰還會去注意其他人的情況？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凶手如果真的不是江敏的話，那就一定是湯小樂非常熟悉的人，因為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範，沒有作絲毫的反抗，那一刀是一刀致命。其實這也是這個案子的疑點之一，因為目前隻能用江敏遇巧正好紮在對方的心髒處去解釋。屍檢報告我看了，那一刀正好紮在死者裏麵的心髒上，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學醫的。還有就是，服務員發現死者的時候死者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很驚恐的樣子，這也說明她當時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殺害自己。”
他的這些話我聽得很明白，其實是已經把凶手指向了王強了。可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我對王強還算是比較了解的，這個人雖然喜歡金錢而且也很講麵子，但是如果要讓我去相信他殺人的話，這確實超出了我對他的了解之外。
我搖頭道：“我覺得湯小樂的死對王強沒有任何的好處。他和湯小樂的藥品生意做得那麼好，而且他那麼喜歡錢，對自己如今的工作也還算是比較熱愛，這樣一舉多得的生活過得那麼滋潤，他幹嘛要殺人？”
他點頭，“我並沒有說他一定就是凶手，但他也是值得懷疑的。這一點你不會不認同吧？”
我不得不點頭。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那麼就還有一種情況：這個凶手是湯小樂的另外一個熟人。比如一個喜歡她的男人，或者是她生意上的另一個合作者。”
我覺得這樣的可能倒是也存在，“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查一下這方麵的事情？”
他說：“不可以，我們沒有查案的權力。隻能是我向警方提出疑點，查案的事情必須是他們。說了這麼多，歸根結底還是江敏必須翻供。最近兩天我準備再去見她一麵，但是現在我對此沒有一點把握，因為從我與她第一次的見麵中就已經發現，她完全已經失去了生的希望了。所以，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有一個人去重新點燃她對生的希望。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
我搖頭歎息，“她隻愛過王強。但是你卻說他也可能是凶手，這就不大合適了。而且王強對她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我忽然也覺得不合適了。”
他歎息了一聲，“那就沒辦法了。有些事情是非人力可為的，這樣的事情我曾經也遇到過，明明知道那是一個冤案，但是我的當事人卻偏偏要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哎！人啊，感情這東西是最害人的。也罷，今天就這樣吧，你回去後抓緊時間給你那警方的朋友講一下，我這邊再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