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的飛機是在午夜的時候降落,這家醫藥公司也是講成本的,畢竟這種時候的機票最便宜。

我在出機口外邊望眼欲穿,同時也心懷忐忑,因為我一直覺得飛機這種交通工具很不靠譜,一旦掉下來的話哪裏還會有活著的機會?

還好的是,我終於看到她出現在出機口處了,她拖著一隻大皮箱,正和她同行的幾位同事笑談著,她看見我了,臉上的興奮即刻就溢於言表,不過她還是繼續地在和她的同事們說笑著,一直到完全出來到達我麵前不遠處地方的時候才被她的一位乳房事輕輕推了一把,“丹丹,你親愛的來接你來了,去吧!嘻嘻!”

她的幾位同事都笑著離去了,丹丹竟然在那裏站著,扭捏地在看著我。

我急忙過去,隨即朝她伸出手去,“箱子給我吧。”

她說:“嗯。你等了很久了吧?”

說著,她就來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拖著她那隻大皮箱和她一起走出機場的大廳。

招了一輛出租車,我問了價格後也沒同出租車司機講價,即刻就說道:“走吧。”

丹丹卻說道:“不行,太貴了。少二十塊。”

出租車司機叫苦著說道:“我的大小姐啊,你看你和你男朋友兩個人恩恩愛愛的,我可是深更半夜還在這裏熬夜幹活兒,老婆孩子還在家裏等著我早些回去呢,不就是二十塊錢的事兒嗎?您真的就這麼忍心和我砍價?”

丹丹頓時“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好吧,不說了,我們走吧。”

我不得不佩服這位出租車駕駛員太會揣摩顧客的心思了,也太會說話了。隨即笑了笑就拉著丹丹上了出租車的後座。

上車後去悄悄去攬住她的腰,她動了動,朝我指了指前麵的司機,然後微微搖頭。

我心癢難搔,隻好將自己的手從她的腰上抽了回來,隨即問了她一句:“這次出去還好吧?”

她說:“嗯。這次出去算是開了眼界了。我姐的事情究竟怎麼回事情?你給我講講?”

我回答說:“還是我們請的那個律師有水平,他發現了案子裏麵的很多疑點,而且還找到了一個那天正好在你姐和湯小樂旁邊雅間的客人來做了證人,那個證人證明說你姐離開後湯小樂和一個男人說過幾句話,這就證明了你姐根本就不是凶手了。丹丹,那天的庭審你沒有機會去參加,你不知道,那場法庭辯論精彩極了。”

她聽得興趣盎然,“真的?太可惜了。對了,你不是說過,那律師說……”

我急忙去捂住了她的嘴,隨即朝前麵的出租車司機努了努嘴,意思是讓她不要說出那件事情來。畢竟陶墨非想法讓江敏翻供的事情是不應該隨便講出去的,一旦被警察或者檢察院的人知道了的話,案子說不定會節外生枝的啊。我急忙地道:“丹丹,我向你保證:第一,在庭審前我沒有去見你姐,因為律師說那不符合法律程序。第二,我也沒有給她寫任何的東西,因為律師也說了,夾帶任何的紙條都是違法行為。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是你姐自己想通了。哦,對了,那天她在法庭上被當場無罪釋放後我請她吃了頓飯,安慰了她很久。就在那天她對我說了一句話,說等你回來後請你去看看她,她說她又很多話要對你講。”

丹丹說:“嗯。林傑,你真好……咦?她要找我,為什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我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真的是很多疑,這似乎也是她們的天性。我苦笑著說:“她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她被釋放後我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去看她,她說她想一個人呆一段時間,隻等你回來後去找她呢。也許有些話她隻想和你講吧?”

她說:“那我明天就去找她。”

我說:“嗯。對了丹丹,我有一個好消息想要告訴你。”

她頓時就笑,“你博士論文通過了的事情吧?你都對我說過兩次了。你忘了?”

我搖頭,“不是那件事情。我給你說啊,現在我是科室主任了。”

她張大著嘴巴看著我,“怎麼可能?”

我假裝生氣地道:“什麼叫怎麼可能?再怎麼的我也是我們科室唯一的一位博士,我們院長都說了,無論是技術還是理論水平,我在我們科室裏麵都算是出類拔萃的。我怎麼就不可能了?”

她急忙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這麼年輕,而且你們主任也沒有到退休的年齡啊?”

我歎息著說道:“你不知道,這次全省發生了一起醫療乳房案件,我們主任被牽連進去了,還有王強,他也正在接受調查呢。哎!你說這個王強,都是為了什麼啊?如今家庭破裂了,自己又處於那樣的境地,你說他這是何苦呢?”

她怔了一會兒後才說道:“他活該!不過林傑,你這樣一說我倒是相信你現在已經是科室主任的事情了。”

我頓時哭笑不得,“本來就已經的了呢。”

她來看著我,“那麼,我問你,最近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醫藥代表來找你啊?”

我笑道:“當然。最近來找我的醫藥代表倒是很多,男的也有,女的更多,不過漂亮的卻很少見。我發現她們當中誰都沒有我們丹丹漂亮。”

她不住地輕笑,“討厭!林傑,你的嘴巴怎麼變得這麼甜了?不過我喜歡聽你這樣說話。”

我在心裏暗喜:你喜歡就行。

可是她隨即卻說道:“林傑,我發現這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你的變化蠻大的。”

我愕然地問:“什麼變化?”

她幽幽地道:“以前我怎麼沒有絕對你有這麼會甜言蜜語?我離開這段時間你是不是經常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

我頓時哭笑不得: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一會兒是雲一會兒是霧的?看來還真是:這少女的心就如同秋天的雲,竟然是如此的變幻莫測是。

不過我心裏肯定是有鬼的,所以我禁不住就內心忐忑起來,急忙地說道:“丹丹,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麵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一直在跑江敏的事,還有博士論文的答辯,科室裏麵也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我剛剛接手新職位,整天忙得團團轉,哪裏來的時間去像你說的那樣啊?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好多醫藥代表都說我是最難打交道的人。這不是因為其它,而是我事事小心。沒辦法,我們孫主任畢竟是我的前車之鑒啊。”

說實話我這些話裏麵有欲蓋彌彰、故意轉移話題之嫌。不管怎麼說我心裏對丹丹都是有著一種愧疚的,現在我才發現自己或許在其它方麵都比較堅強,但是在女人的問題上確實意誌薄弱。不過我相信一點,我也就是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才會那樣。

比如,最近來拜訪我的那些女醫藥代表中也不乏有美女,她們當中也曾經有人對我有過那方麵的暗示,但是我都假裝不懂或者直接拒絕。說實話,我對她們真的不曾有過一絲的心動。

她聽了後即刻主動來挽住了我的胳膊,而且將她的頭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林傑,我沒有別的意思,還不是心裏不放心罷了。”說到這裏,她即刻放開了我的胳膊,身體坐直後來對我說道:“林傑,你還記得我們去的那家寺廟嗎?現在看來那位師父說得真準呢。過幾天我們再去一趟好不好?”

我當然記得,“也許是巧合吧。丹丹,我發現你這人還真迷信,嗬嗬!有些事情是很難說清楚的。”

丹丹說:“不止我一個人說那裏算命很準呢。那是因為那地方的菩薩很靈。”

這時候前麵的那出租車司機忽然問了一句:“你們說的是哪家寺廟啊?”

丹丹回答說:“城外邊山上的靈山寺。”

那出租車司機說道:“那裏的菩薩確實很靈。幾年前我去抽過一次簽,那簽上說我要失財。當時我還似信非信的,結果沒過多久我女人就生了一場大病,花去了我好多的錢。真靈!”

丹丹即刻來對我說道:“你聽聽。林傑,過幾天我們再去一次吧好不好?周末的時候,反正你又不上班。對了,到時候我叫上我姐,她最近的運氣很倒黴,也讓那位師父算算。”

我在心裏暗暗叫苦,嘴裏卻在說道:“到了周末後再說吧。”

我們在丹丹住家的外邊下了車,我付錢後將那隻大皮箱拿了下來。出租車一溜煙開走了,這時候丹丹來對我說道:“林傑,這個出租車司機很討厭。”

我愕然地看著她,“怎麼啦?”

她頓時就扭捏了起來,“我們前麵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我一怔,忽然想起那出租車司機接嘴的事情來,禁不住就大笑了起來。

此時已經是午夜之後,城市的燈光依舊明亮,但是卻萬籟俱靜,我的笑聲頓時讓人感到有些震耳,我急忙收聲,卻依然忍不住想笑,所以即刻就憋著聲音繼續地笑了下去。

她有些氣急敗壞,“不準笑!”隨即,她自己也忍不住了,竟然獨自一個人在我旁邊大笑了起來。

看著她如此開心地大笑,我心裏頓時就完全放下心來,因為我知道,她的這種笑聲代表著她的好心情。

終於等她笑結束了,我這才對她說道:“我送你上去吧。”

她搖頭,“今天這樣去見我父母不好吧?我還沒有把我們的事情告訴我父母呢。”

我覺得有些鬱悶,“你幹嘛不告訴他們?我們都不小了,早些結婚不行嗎?”

她看著我,眼裏波光流動,“林傑,你就這樣向我求婚啊?這也太簡單了吧?”

我急忙地道:“我還沒有正式向你求婚呢。我隻是說說這個道理。”

她忽然幽幽地道:“林傑,你是知道的,我父母的經濟條件都不大好,所以他們可能會很看重你這方麵。所以這也是我沒有告訴他們的原因。”

我心裏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說:她父母看重自己女兒男朋友的經濟條件,但是她不一樣,所以希望我再等等。

然而,我的想法卻不是這樣的。最近兩次分別和康莊及江敏的事情讓我了解到自己意誌力的薄弱,因此,我很希望能夠通過婚姻來約束自己。我心裏在想:如果我和丹丹結婚了的話,那麼我肯定就多了一份責任感,即使今後和江敏或者康莊在一起的情況下也就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我和江敏肯定會經常碰麵的,畢竟她是丹丹的表姐,更何況她今後說不定會因為業務上的事情來找我。而對於康莊來講,我始終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我們很可能還會有一些交道,畢竟她是負責公司在我們這個片區的銷售經理,而如今我已經是科室主任,這難免會在今後相遇甚至還會發生些什麼。假如我們院長勸說她回心轉意回到醫院來上班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

我始終相信康莊並不會在心裏真正恨我的,因為那天晚上她那樣做其實是對我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好感。她不是壞女人,而且從骨子裏麵帶有一種高傲,所以她不會輕易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男人的。

這樣的一些想法一直在最近幾天隱隱在我的腦海裏麵出現,讓我因此而心煩意亂。所以,我覺得如果自己能夠盡快與丹丹結婚的話或許才是真正了結那一些孽緣的最有效的方式。

可是當我聽到丹丹這樣講了之後頓時也覺得她的擔憂很有道理。她是一個孝順女兒,所以必須考慮自己父母的想法。如果要怪的話就隻能怪我自己:誰讓我不會掙錢呢?

此刻,我的心裏頓時就感到一陣悲哀:你是博士,是科室主任又怎麼樣?還不就是一個窮光蛋罷了。

我頓時不語,心裏一片悲涼,“丹丹,我幫你把這箱子提到你家樓門口吧。然後我自己回去。明天還要上班,你也早些休息。”

她在來看著我,“林傑,你不高興啦?”

我搖頭,“沒什麼。”

她猛然地過來抱住了我,“林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父母那裏我慢慢去對他們講,如果他們不同意的話我也不管了,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的心裏頓時既愧疚又感動,即刻將她緊緊擁抱,“丹丹,我林傑何德何能?”

她的手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不準你這樣說。”隨即,她移開了她的手,然後輕輕地對我說道:“林傑,親我……”

我去捧起她的臉,在這午夜的燈光下她的臉竟然是如此的柔美。我親親地去吻住了她的唇,她的舌尖在顫動,我的和她的在輕輕相觸之下很快地就糾纏在了一起。她,還是以前的那種味道……

我們吻了很久都不願分開,一直到一輛汽車在我們不遠處呼嘯而過的時候才讓我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們在熱吻的餘韻中分了手。

我堅持把她那隻大皮箱送到了她家的門口。

回到馬路上之後久久沒有遇到出租車經過,我開始獨自在這寂靜的城市裏麵行走,但是我卻並不覺得自己又多麼的寂寞。此刻,我感覺得到自己的內心是充滿著幸福的。

此刻,我卻並不想能夠即刻坐上車了。在如此靜謐的夜晚裏麵,我很想獨自一個人在這大街上走走,因為此時的城市裏麵不再有喧囂,繁華也早已經悄然散去,我想好好思考一下有些問題,特別是關於金錢的問題。

如今的我已經是科室主任。以前我對這個職務的了解並不多,而現在我才明白科室主任其實是擁有很大權力的,特別是在金錢上麵。而對於整個醫院的中層來講,除了設備處處長、藥房主任之外,含金量最高的就是外科科室的主任位置了。

其實直到現在我都不能完全明白為什麼醫院的領導會讓我來擔任這樣的職務,畢竟我在這醫院裏麵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不過如今我至少明白了一件實事,那就是外科的科室主任很容易賺到錢,而且會是很多的錢。否則的話其它幾個外科主任為什麼都能夠開上寶馬或者奔馳?而且據說他們都擁有自己的別墅也洋房。

雖然我擔任主任職務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已經感覺到這個位置的含金量了:如果我願意的話,每天至少可以接到一個紅包,如果按照每個紅包兩千塊計算的話,光是紅包一年的收入就是好幾十萬。而且,這還不算最主要的收入。

據說某醫藥公司老總請了我們醫院另外一個科室的幾位主任出去吃飯,飯局結束後就陪著打牌,結果每位主任都贏了好幾萬,當然,輸家也就隻有一個。

而且這樣的方式還不至於犯錯誤——打牌贏的錢算是受賄嗎?而問題的關鍵是,據說主任們這樣的牌局經常都有。

對於像我們醫院這樣的單位來講,據說的事情絕非空穴來風,隻不過很多事情已經被人們認為是一種理所當然了,所以大家也就隨便議論一下了事,然後該幹嘛還是幹嘛去。

所以此時我就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今後我也應該像其它科室的主任們一樣嗎?

為什麼要不一樣?我問我自己。你如今最缺的就是錢了,而且你並不比別人能力差。可是,這樣很可能會有危險的,孫主任就是例子啊。

有一輛空著的出租車從遠處開來,我招手後上車。可是一直在回到寢室之前我都沒有對這件事情拿定主意。

而當我進入到自己的集體宿舍裏麵之後,當我看著這間狹小、破舊的屋子的那一瞬,我終於決定了。

第二天晚上我和丹丹見麵的時候我就對她說了一句話:“丹丹,今後我們晚上不一定能夠天天在一起。請你理解。”

她卻沒有理解到我的真意,她笑著說:“我知道的啊,你可能有時候要上夜班,或者晚上有重要的手術。也可能你要寫論文什麼的。”

我搖頭道:“你說的那隻是一方麵……”

隨即,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她聽了後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林傑,那樣的話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我微微地搖頭,“所有的人都這樣在做,如果我不去那樣做的話反倒顯得另類了。何況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還有就是,如今我已經是科室主任了科室卻還住在集體宿舍裏麵,我們外科其它科室的主任們都是住的洋房、別墅,開的都是寶馬、奔馳,我這麵子上也過不去啊。你說是不是?”

她還是很擔憂的樣子,“可是……”

我朝她擺手,“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好了,我會很小心的。”

她看著我,“林傑,你不會變得跟以前的王強一樣吧?”

我心裏不禁苦笑:這女人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我說:“你覺得我和他是一類人嗎?丹丹,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做任何事情肯定會有自己最基本的原則的。”

她點頭,“我相信你。”

我隨即對她說道:“不過,今後有些活動還是可以帶著你去的,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不能經常在一起。”

她嬌媚地朝我說了一句:“誰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我頓時就笑。女孩子的話就是這樣,有時候她們說出來的和她們內心希望的往往恰恰相反。

隨後我問她:“昨天你不是說了今天你要去見你姐的嗎?你去了沒有?”

她點頭,神色一下子就變得黯然起來,“哎!我們一見麵她就開始哭,惹得我也跟著她哭。”

我頓時就擔心了起來,“她如今沒事吧?”

她搖頭道:“沒事了。女人嘛,哭了也就發泄了,發泄完了心情就好了。林傑,你知道嗎?我姐可是在我麵前表揚了你好久呢。”

我心裏猛然地緊張了幾下,“她對我又不怎麼了解,她表揚我什麼?”

她笑嘻嘻地看著我,“她說你很能幹,人又很帥,如今事業正開始起步,今後會越來越好。反正她說了你很多好話,還說我福氣真好。嘻嘻!林傑,看你那得意的樣子!”

我“嗬嗬”地笑,“我得意什麼?不過我倒是覺得她說的好像還很對。如今我除了沒錢之外,好像還找不到什麼缺點。”

她頓時笑得花枝亂顫,“你就得瑟吧!”

現在我發現自己越看她就越覺得她很美,而且也感覺到了自己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深厚。我心裏在對自己說:就是為了她,我今後也得拚命掙錢。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正在辦公室裏麵接待一位醫藥代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如今我的手機時刻都是處於熱線的狀態,這使得我在做手術的過程中不得不將它關掉,因為給我打電話的人不是病人家屬請吃飯就是醫藥代表說要請我喝茶什麼的。

所以,我也就沒有把這個電話當回事情,看也沒看上麵的來電顯示就直接拿起來接聽了,“你好。我是林傑。”

可是,電話裏麵傳來的聲音卻一下子讓我呆住了,“我在你們醫院對麵的那家咖啡館裏麵等你。你有空過來坐坐嗎?”

電話裏麵是康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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