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樣。因為最開始的時候她心裏本以為一切的錯都是在自己的母親身上,但是現在她知道不是那樣的了,所以她才會把一切的責任推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身上。這對於任何人來講都是一種非常正常的心理狀態。

我不禁開始擔憂起來:接下來我怎麼去勸說於她?

到時候看情況吧。我心裏這樣想道。隨即我對她說道:“丹丹,晚上你暫時不能出來,那麼明天中午呢?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吃頓飯好不好?我過你那裏來,就在你上班的附近。”

她說:“不,我到你那裏來。就在我們的房子的樓下吃飯,然後……林傑,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她的話讓我頓時心潮浮動,腦子裏麵頓時就浮現起她那種微微泛著紅色的臉龐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居然在顫抖,“丹丹,我等你……”

我們說了很久的話,一直到她最後對我說道:“林傑,就這樣吧,媽媽好像要走到我房間的門口來了。我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電話隨即被她掛斷。此刻,我感覺到自己完全地被她的溫情所籠罩,同時在期盼著明天的快速到來。一會兒之後,我卻又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孤獨和寂寞。

有人這樣說過:愛情和情歌一樣,最高境界是餘音嫋嫋。最好的愛情,必然有遺憾。那遺憾會化作餘音嫋嫋,長留於心上。最淒美的愛,不必呼天搶地,隻是相顧無言……我頓時發現,我和丹丹的情感似乎正是這樣,我們的情感正處於一種難以言表的遺憾之中。

而且現在我的心裏真的有了一種隱憂:假如丹丹真的成了朱天文的繼承人了的話,我們之間的感情會發生變化嗎?如果真的出現了那樣的事情,我將怎麼去麵對?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隻能是我自己把親手將我們的情感送進了地獄,因為我明天要去勸說丹丹接受她親生父親的那個安排。

在無盡的擔憂與煩悶中悄然入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角竟然有眼淚,但是卻分明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任何的夢。

或許是昨夜自己的那個夢太過令人傷感,所以才使得自己的潛意識將它悄悄地抹去?

上班的時候才想起了昨天朱天文送我的那輛車來,心裏不禁就想道:看來我對那樣的東西並不是真的在乎。確實是這樣,雖然我的內心裏麵喝其他人一樣有著很強的虛榮心,但那並不是自己掙來的錢購買的東西,所以在我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排斥。

不勞而獲固然可以使人感到一種愉快,但是卻很傷自尊,一個男人的自尊。現在我有些理解王強了,他是一個很講麵子的人,隻不過他為了自己的麵子有些不擇手段罷了。

我真心的不希望到時候別人會用一種異樣的眼光來看我:哦。他的嶽父原來那麼有錢,竟然送了他一輛奔馳車!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

忽然想起王強來,這讓我頓時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孫主任。

他們的案子已經審判了,孫主任因為退贓積極,而且認罪態度好,所以隻判了三年徒刑。而且據說他的涉案金額隻有不到十萬。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涉案隻有那麼點錢,但是我相信一點,那就是他肯定得到了某些人的保護。他沒有供出別人來,有人保護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強就不一樣了,他的涉案金額竟然被認定為兩百多萬,因為檢察院把他和湯小樂經營藥品的利潤都視為了非法所得。所以法院對他的判決也非常的重——十五年。

據說這還是律師替他辯護後的結果。律師認為他和湯小樂經營藥品的利潤不應該算成是非法所得,而隻能算他行賄的金額。

法院判決他們的時候我沒有去庭審現場,我們科室裏麵的人都沒有去。因為大家都不想讓受審的他們感到尷尬。

江敏對此事竟然有著出乎意料的冷靜,或許是她內心裏麵對王強的痛恨才使得她能夠保持這樣的狀況,也許是因為她的內心裏麵也感到無可奈何。在法律麵前,我們個體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力……

中午的時候丹丹來了,當時還不到十二點,還不到我下班的時候。

上午我有一台手術,當我從手術室下來回到辦公室裏麵的時候,我發現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進去後就看到了她的笑臉,她笑著對我說:“護士長幫我開的門。”

手術的勞累在這一刻頓時就被她的笑臉驅散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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