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就在我愣神之間卻忽然聽到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他的大笑聲,隨即就聽到他在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聰明和智慧是一個概念?”
我傻乎乎地應道:“是啊。難道它們是不一樣的?”
他說道,很嚴肅的語氣,“當然不一樣。不能吃虧為聰明,願吃虧是智慧;拿得起是聰明,放得下是智慧;聰明知識多,智慧文化廣;聰明保全眼前,智慧著重長遠;聰明靠耳眼耳聰目明,智慧靠心慧由心生;聰明人嘴忙是茶壺,智者耳忙是茶杯,茶壺之水終入杯;聰明是能力,智慧是境界;聰明得於遺傳,智慧緣於修煉;聰明十中有一,智慧百裏無一。”
隨即,他便在大笑聲中掛斷了電話。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話是對的,聰明應該是與生俱來的東西,是一個人認識問題的能力,而智慧卻應該是在聰明的基礎上經過曆練才可以達到的一種高度。
而且我還明白了他剛才話中的另一種意思。他的意思是說我已經夠聰明,但是卻距離智慧有著一定的距離,也就是說,我不應該直接把他內心的東西講出來,有些事情隻能心照不宣。是的,他的話很對,我那樣的表現隻能算是一種小聰明,不但不能算是智慧,而且如果遇上其他人的話很可能因此得罪人也難說。
兩天後是周末,我忽然感到心裏特別難受起來。本來以前我真正單身的時候已經習慣於孤獨與寂寞,但是自從與丹丹戀愛之後我也就不再有那樣難受的感覺了,但是現在,我卻不得不重新去感受從前的那種滋味。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丹丹卻在這個周末給我打來了電話,“林傑,明天我們上午去那座寺廟吧。我還想去抽簽。我覺得那裏的簽真是太靈了。”
我禁不住就笑,“丹丹,你還真迷信。行。我們去。”
其實現在我的心裏也開始感覺到那地方有一種神秘的氣息了。確實,那裏的簽太靈了,靈得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還讓人覺得有一種恐懼。
但人就是這麼的奇怪,越是覺得不可思議和恐懼反而就越想再次去到。何況我也十分珍惜自己難得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你父母同意你出來了?”
她高興地道:“他昨天給我說了,今天要到家裏來請我爸媽去聊聊。”
我知道她說的那個“他”指的是朱天文。現在她還不習慣於用“爸爸”這個詞去稱呼他,而且她如今有兩位父親,這在稱呼上確實有些麻煩。
我卻有些擔心,“萬一你爸不同意呢?”
她說:“我覺得吧,他會想辦法讓他同意的。”
我差點就笑出了聲來,因為她的這兩個“他”分別代表的是兩個不同的人,代表的是她的兩位父親。不過我能夠聽得懂。
第二天我們真的就去到了那裏。
在路上的時候我問她道:“你爸真的同意了?”
她點頭,“他直接開車到的我們家裏。他帶著他現在的那個女人,他進了我們家後就直接給我爸鞠了一躬,然後說道: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去談談嗎?我爸當時就呆在了那裏。他又說道:我們現在都老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幹嘛還要老是去回憶過去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
我想不到朱天文會采取這樣直接的方式,不過仔細一想,頓時就覺得或許隻有這樣的方式才最有效。因為越是直接才越能夠代表出一種真誠。我隨即就問道:“然後呢?”
丹丹回答我道:“然後我爸爸就答應了啊。我想不到事情會這麼簡單地就解決了。後來他的那個女人就悄悄來對我說道:丹丹,你今天可以去和小林約會了。”
我即刻就說道:“丹丹,你發現沒有?你爸爸現在的那位妻子其實對你蠻好的,你幹嘛老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地稱呼她啊?”
她的臉頓時就紅了一下,“我覺得……嗯,主要是我現在還不大習慣。”
雖然她的話沒有完全講出來,但是我心裏是明白的:在她的心裏有些不能接受那樣一個陌生的女人和自己的親生父親生活在一起。這其實也是一種人之常情。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她對自己親生父親的那種親情在起作用。
不過我覺得那個叫沈梅的女人也是很了不起的,因為她在接受朱天文的同時也完全地接受了他的一切。這對朱天文來講這何嚐又不是一種幸福與幸運?
我和丹丹在近兩個小時後到達了寺廟裏麵,而這次的情況與以往不大一樣——那位替我們解簽的和尚居然認識我們了,而且,他阻止了我們想要去抽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