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回到家衝了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一下，也就睡覺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來。我要振作，遊戲才剛剛開始，沒有一個好的身體，什麼都是次要的，權錢換不到健康，更滿足不了旺盛的青春需求。
尤其是像自己是幹醫生這個行當的，更注意自身的體質，想起昨天的公園，我穿上了運動服，決定出去跑步。一直以來我的體質還是不錯的，要不然跟丹丹瘋狂兩個小時後，怎麼還能禁得住康莊的夾擊呢？
等我跑到公園後，沒想到清晨五點就這麼多人在，看來以前睡懶覺浪費了不少寶貴的時間。我沿著石子路慢慢的跑著，現在提倡有氧運動，自己也該注意一下，年輕火力旺也不是可以肆意揮霍的。
公園裏麵人很多，不過年輕的女孩倒是沒看見幾個，都是大爺大媽老頭老太太。自己現在有三個女人已經夠了，自然不會再去招惹別人，但是哪個男人不想沒事的時候養養眼呢，看看也是好的。
下一刻我的眼睛亮了，前麵是一個非常整齊的方隊，後麵全是老頭老太太，但都清一色穿著白大褂，不是醫生是太極服。
這都沒有什麼最關鍵的是前麵領頭的是一個漂亮女孩，年紀應該不到三十，二十五六比自己小幾歲的樣子。圓圓的小臉閉著眼睛，有點尖的下巴頦兒，因為略微有點厚撅起的小嘴，麵帶著微笑，兩側深深的小酒窩顯得那麼俏皮。
她和自己的女人們都不一樣，丹丹是純，康莊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是端莊，而江敏則是細膩。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柔柔的身段，陶醉的打著太極，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柔，那麼的柔情可愛。
公園中打太極的就是這樣，往往都會吸引一些過客，站在隊伍後麵跟著比劃。我沒有站到隊伍後麵，而是來到方隊側麵邊上方便欣賞。我跟著做了起來，她們打的太極比較簡單，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學過了，是陳式混元太極二十四式，隻不過這麼多年不打已經忘記了。
做了兩遍我也就撿起來了，一板一眼的跟著做著，我可以很正大光明的看著領隊，因為所有人都在看她。雖然我從側麵隻能看到她側臉一個酒窩，和天生的自來卷頭發。
欣賞了一會這個甜蜜的小妹妹，我也就離開了，人生旅途匆匆，太多的過客，都隻是擦肩而過。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當時轉身走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沿著公園的湖邊又跑了幾圈，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六點，就回家了，小區旁邊有個早市，這塊生活還是很便利的，要不然江敏也不能買這裏，路過早市看到有早餐店就進去了，一掃大家都在吃小籠包，對老板說道“老板我也來一籠包子，再來一碗豆腐腦，多加點辣子。”
沒一會女老板端著一籠包子過來，往桌子上一放，我抬頭禮貌性的說了聲謝謝。
“哎呀，是你啊林醫生，好巧啊，沒想到你會來我這種小店吃飯呢”老板娘高興的說道。
我很是詫異，我又沒有多少錢，剛買了房子，卡裏也就有剛收回扣的十來萬塊錢，還奢侈不起來的，再者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油條豆漿，包子豆腐腦的，來小店吃飯很正常啊。
看著這個老板娘年齡不太大，也就四十五歲左右，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但想不起來。很是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們認識嗎，你別介意，我這人記性不大好。”沒辦法，人家這麼熱情，伸手不打笑臉人，我也得客氣客氣不是。
“哈哈，沒什麼，你肯定不認識我啊，你那麼忙，一天接待多少病人呢，不過對我們來講，可就不一樣呢，沒個醫生怎麼樣我們還是有數的，要不是你我聽那個陽光醫院一生的話就切除了，一直想好好感謝你來著。”這老板娘也是個豪爽之人，沒有避諱的直接說道。
她這麼一說我到還真有點印象，這個病人就是上次團年加給康莊慶祝結婚之後接待的，我當時對孫主任說的“女人不能失去乳房，就像國家不能沒有核彈一樣，有不顯得有什麼，沒有你就是弱者。”
之後這個大姐就來了，拿著陽光女子醫院開的單子，建議左側乳房切除。我當時看著那個單子，看著她無助而又期待的眼神，決定再給她化驗下，我那會還在想孫主任剛說完女人不能失去乳房，這就來一個，什麼樣的病都有，生命真的很脆弱。
她的左側乳房裏有個硬塊，根據她說的已經有很多年了，在女子醫院做過檢查，切掉硬塊後做了病理分析，接下來就開了這個單子還讓第二次手術，把整個乳房都切掉。說是以防萬一，還好沒有擴散。
陽光女子醫院診斷的是乳腺癌，對這點我並不懷疑，其實那個報告上還有連卵巢也要摘除。隻是那個不是她關心的重點，生過孩子要不要那玩意問題不大，最多冷淡一點而已。
我當時眉頭皺了起來，如果是五年前自己剛出道的時候，保不齊我也是這麼開單子，但看著患者的苦楚，我很不想那麼做，我又給她做了個小手術淋巴取樣分析，結合之前陽光醫院的兩個報告，我給的結論是乳房可以保留。
還記得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老板娘滿臉的激動，“真的嗎，真的嗎醫生？”不過下一刻又低落的說道“謝謝大夫！可是不都說根除乳房，癌的根除率也相對高一些嗎？還有連帶著把卵巢也摘除。唉”
我知道有不少人得了癌症都是被病嚇死的，也耐著性子給她解釋了，“乳腺癌是一種全身性疾病，手術做的大並不一定根除，現在提倡損傷最小的最有效的治療。”
“那是不是尊重醫生的決定啊。您的意思是切除的大小並不影響根治率是嗎？換個說法，能保留還是保留是嗎？”老板娘當時很猶豫，換到哪個女人身上能不切除，自然會選擇不切除。
我嗬嗬笑著給她以信心，“你這話說的，像我不是醫生似的”，記得我旁邊的小護士還插嘴道“我們林醫生可是乳腺專業博士呢。”
現代社會就是這個樣子，憑的是資曆，更看重學曆，果然她一聽下了很大的決定，決定相信自己，最終她選擇相信了我這個年輕的醫生，做的保乳手術，乳腺癌病理報告顯示擴散了2個淋巴，陽性率10。
不過後來又找我說不想化療，她說化療會把人的意誌也打垮的，想著意誌沒了就完了，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代替化療呢？比如說喝中藥什麼的。我當時就跟她說，根據病理報告，還是建議化療和放療，其實化療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可怕，意誌是什麼，意誌是你在這世界上是不是還有比命還珍惜的東西！
後來也就沒有見過了，一晃半年多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我的病人什麼條件的都有，像上次請陶律師的關係商業精英，再有這老板娘一樣的小商小販，凡事有病女人都是我的病人，我向來不會區別對待。
想起來了，我也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看你笑的這麼開心，意誌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啊。”
“沒想到你還能記起我來，嗯，你說的對林醫生，我活這麼大歲數了，還不如你年紀輕輕的看的明白，我在這世界上還有比命更珍貴的東西，那就是我的女兒！”老板娘已經沒了剛才笑臉，而是很嚴肅的說道，口氣裏透著那股子狠勁和堅定。
我挺著她的話，心都一震，這話是我說的，但我也隻是說說，畢竟學過心理學，那是醫生的必修課，給病人信心，給病人希望，就像經常騙人說的，問題不大不告訴真實病情一樣，都是善意的謊言。
但這一刻我知道了這門學科的意義，這門學科的偉大。我忽然想到陶墨非跟江敏在監獄中有可能運用了心理學，讓她堅強，讓她知道外麵還有我在愛著她，在等著她。
我知道，這老板娘又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活，但這才是真實的人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但這句話少了一個東西，那就是，情！
八塊錢的早餐我給她，她怎麼都不收，我也就沒再勉強了，我知道她可能生活很拮據，差錢，但我沒有再給了，這是我對她的尊重，因為不收錢，她會很安心，很滿足，這就夠了，說好了住在附近下次再來必須收，最後我說了句“你的女兒很幸福”之後我就走了。
到樓下看見停著的白色寶馬，再想想剛才的小吃部，歎了口氣就上樓了，不過我想著什麼時候該去把駕照考下來。拿出來康莊讓小夏拿過來的發票一看學費3500，不對啊，幾年前自己一直看著來著才一千多塊錢來的，那會剛工作工資才3000來塊錢，我也就沒報，一拖就拖到了現在。但到了這03年也不至於漲價這麼離譜吧。不過手裏拿著發票，心裏暖暖的。
我確實感動了，康莊也是個好女孩，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對自己的心意，能夠想著自己，這樣就夠了，她內心的枷鎖，她現在的選擇，隻能靠她自己了，我當讓可以多收錢去養著江敏和康莊，但我知道她們都不是那種人。
打過去電話一問，這個春天駕校就離著醫院兩站地左右，估計康莊是故意的，這樣自己練車出去方便，醫院有事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去，看來做醫藥代表後也是有進步的，這種送禮也為客戶考慮的方式，確實不錯，至少對我來說非常滿意，當然對我她是單純的為我考慮而已。
我順口問了一下學費的問題，他們工作人員竟然隻說了是一千五，我直接愣了，康莊不至於在發票上造假啊，拿到是小夏辦的這事，讓春天駕校給多開的發票，她好從中間抽點，不過這一下抽了兩千多，小姑娘也太大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