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媽,帶卿卿回家吧……醫院病菌太多……”,卿卿抵抗力不是很好,每次去醫院回家都要生點小病。
卿卿被紀爺爺帶去海軍大院,讓家裏阿姨照顧,臨走前,顧涼辰提醒爺爺,讓他老人家務必注意安全,還說了,刺傷她的人其實不是董雪琦。
紀爺爺說,他心裏有數。
她不知爺爺說的,心裏有數是什麼樣的意思,知道紀敏洪的真實麵目了,還是其它?
當病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放縱自己流淚,耳邊盡是他說的話,那樣清晰真實的聲音,他說,他沒死,回來了。
“可是,你在哪?!我知道你沒死,你在哪?!”,低啞地說,眼淚不停地滾落,心口的刀口抽疼地厲害,止疼藥還沒起作用,即使起作用了,能止住柔體的疼痛,但那心傷又如何能止住?
撇著嘴,不停地哭,眼淚鼻涕爬了一臉,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身子在抽搐,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這個時候,真的希望,他就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低下頭,親吻她的唇邊,用他的柔情安撫自己的傷痛,安撫在病痛中脆弱的自己。
可他,終是不在。
給了她一個很美好的夢,呼喚她醒來,醒來之後,他卻不在,她要麵對的,還是那麼殘酷的事實。
以前,無論現實有多殘酷,至少有他在,教她很多,也會在背後默默地幫助她,幫她一次次解難,即使,當時她並不知道。
現在,她要一個人麵對,女兒、生活、職場、疾病、陰謀……
黃昏十分,夕陽的光輝灑落進來,紀景年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仍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輕柔的溫暖的光,灑落在臉上。
就好似她在身邊,那雙柔軟的手在撫摸他的臉頰。
她醒了,脫離了危險,是聽了他的錄音後,挺過來的。
艾雯兒說,沒敢告訴她錄音的事,騙她說是做夢了。
她還說,顧涼辰很激動,醒來後在不停找他,這點,讓他既欣慰,又傷感。
欣慰的是,她心裏還有自己,傷感的是,沒法陪在她身邊。
心髒手術後,一定很痛苦,無論是柔體上,還是心理上,都要備受煎熬。她才二十四歲,本該和普通人一樣,應該在職場打拚、談著戀愛,或是在相親,尋找合適的另一伴。
總之,不會像現在這樣,已經經曆過一次婚姻,已經有了女兒,經曆了生離死別。
這麼年輕,已經承受了這麼多……
再次覺得,很對不起她,是他連累了她!
他抬起頭,後腦勺抵在牆壁上,握緊雙拳。
警方來病房做了筆錄,她如實地講述了事發經過,想到那天的事,開始後怕,感覺是紀敏洪的所為。但是,他為什麼要害自己?報複紀景年?
艾雯兒來到病房,門口還有紀敏洪的人守著,她自然地進去。
“雯兒,你告訴我,那天是不是真的有他的聲音?”,這兩天,她一直在回憶他說的每一句話,總感覺不是假的,是真的說過。
艾雯兒愣了下,她怎麼會懷疑?“辰辰,你肯定是太想他了,才會——”
“不是,我媽說,你那天去家裏錄了卿卿的錄音給我聽的,企圖喚醒我。但是,我沒聽到卿卿的聲音,卻聽到他聲音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身上還很疼,止疼藥不能多用,疼得常常睡不著覺。
用盡力氣才說了這麼多話,看著艾雯兒,激動地問。
“都說了,你那是在做夢,他都失蹤那麼久了,怎麼會出現?”,艾雯兒仍不肯鬆口。
“他還活著!那聲音,應該是他的錄音吧……你不想說,我也不再問,隻要他還好好的,我就安心了。”,她垂眸,平靜地說,然後,看著艾雯兒的眼睛。
艾雯兒是很驚訝,她會想到這些。
“辰辰,別多想,安心養好身子,就是給他最好的安慰。”
艾雯兒的話,讓她更加證實心裏的想法,紀景年,得救了!現在應該在很安全的地方!
她笑了,發自內心地笑,淒楚而美好。
也有著委屈,他明明還活著,卻不來她身邊,應該是防著紀敏洪吧。
紀景年!你欠我的,以後一定要加倍還回來!
她在心裏霸道地說。
守了一個星期,一點發現沒有,紀景年真像死了一般,根本沒出現。紀敏洪內心忐忑,不知這紀景年是真躲起來了,還是真死了!
“行動吧?再不行動,這批貨怕是要丟了!”,唐司佑喝了口酒,說罷,就等著紀敏洪應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