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發什麼神經來爬鐵塔!
不覺得有什麼浪漫的,四周都是鋼筋,整座埃菲爾鐵打都是用鋼筋做成的。肺裏像是有火燒,雙.腿已經累得麻痹了,大腿後側的筋在一下一下地抽搐。
她平時很少運動,更沒鍛煉過,大病一場後,身體素質大不如以前,是能休息就休息,懶得動。
蘇冬城看她坐在地麵上,那氣喘籲籲又一臉幽怨的樣兒,不禁覺得,她很可愛。
三十一了,成熟的女人了,此刻,撅著嘴的樣兒,還和少女時一樣。
以前她是傻,即使年齡在增長,智商、心智都還停留在孩子階段,所以,看不出年紀,現在雖然看起來成熟了些,但,此刻的模樣,還像以前。
“這兩年,沒跑過步吧?!”,他在她麵前蹲下,掏出自己的手帕,幫她擦拭額上的汗珠,語帶斥責地問。 體力哪有現在這樣弱! “沒有!休息還來不及呢,哪會自己找罪受!”,她沒好氣地說,說句話,喘了好幾口氣,他左手輕輕地按著她的肩膀,右手在幫她一點點地擦汗,動作很輕。 “那今晚累死也活該!起來!繼續爬!”,蘇冬城冷硬道,一副教訓她的口吻。 “不要!”,還沒休息好,他居然又要她爬,她賴在地上,死活不肯,一手誇張地抓著鋼筋,“要爬你自己爬,要瘋你自己瘋!別帶著我!”,她又氣又惱地吼。 蘇冬城見她這樣,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笑!”,他竟然咧著嘴在笑,甚至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很稀罕的笑容,以前隻有在他和他的那些朋友們在一起時,才會見到他這樣的笑。 意識到自己在她麵前有點失態了,蘇冬城止住笑容,瞪著她,“你現在就像個耍賴的三歲小孩!”,他沉聲道。 “不管,就是不爬了!” “那我走了,你就在這吧!”,蘇冬城說了句,邁開步子就走,轉瞬,身影便消失了。 “喂!”,昏暗的環境裏,就她一個人,喊了聲,回音很想,這樣的環境,讓她有點害怕,連忙起身,“蘇冬城!你回來!你送我下去!”,她大喊,幽暗的環境裏,哪有他的身影。 不禁走了幾步,發現這邊是一個很大的露台,貌似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樓,也在不遠處的露台邊看到了一道身影,感覺是他,連忙跑了過去。 “你這個神經病!”,她跑了過去,咒罵了句,發現他正在抽煙。 “哇——好美!”,轉瞬,在看到塔下的夜景時,她不禁感歎,走到欄杆邊,趴了上去,57米多的高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塞納河的夜景。 蘇冬城轉首,看著她那一臉欣喜的樣兒,笑笑,“這算什麼,ding.端的風景更好,先陪我吃點東西。”,他按掉煙頭,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拽著她,去餐廳。 “吃個飯還來這吃!神經!”,原來他真要來吃飯的,蘇冬城聽著她的抱怨聲,沒有說話,嘴角揚著。 問她要吃什麼,她說不吃,晚上吃得很飽,蘇冬城為她點了一份水果茶,她慢悠悠地喝著,拿著手機在拍落地窗外的風景,還自戀地玩自拍。 他點了一份套餐,邊吃著邊看她這可愛的模樣。 “這張怎樣?發推特上去!”,她傻兮兮地問他,蘇冬城看了屏幕一眼,“拍就拍非得把下巴p得尖尖的,跟個蛇精似的!”,他嘲笑她,她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你懂什麼!”,嘴上這麼說,還是把自拍照還原了,發了出去。 “別拍我!告你侵犯肖像權!”,蘇冬城抬起頭時,發現她在拍自己,連忙嗬斥。 “就拍!看你吃飯的樣子,狼吞虎咽,像豬!蘇氏集團ceo埃菲爾鐵塔用餐,狼吞虎咽!這樣的推特發出去,會不會被媒體跟蹤報道?”,她調皮地說,得意地將他吃飯的照片擺在他眼前,他伸手去抓,沒抓到。 “紀芯柔!你別給我胡鬧!”,他真怕這照片傳出去,有損自己的形象。 “還很好看的嘛,我不會發的,免得鬧新聞!”,她笑著說,蘇冬城也算個名人,這樣的推特發出去,讓媒體知道他是和她在一起吃飯的,回頭肯定鬧新聞。 她這麼說,他倒希望她真把照片發出去…… 她放下了手機,喝了口茶,然後老實地看著外麵的風景,變得安靜下來。 不明白他今晚到底為什麼找她,為什麼抱她,又為什麼要帶她來這。索性不去想,也暫時地忘掉以前的一切,隻相安無事地和他單獨相處一會兒。 “最近工作很忙嗎?”,喝茶時,平靜地問了句,表情認真。 “還行!不算忙,但也沒閑著。”,他看著她說了句,喝了口白水。 “錢是掙不完的,慢慢掙!”,她微笑著說,話外之意是,別累著。 “我看起來和兩年前有什麼不同麼?”,難道是自己看起來很疲憊?她才會這麼說?輕聲地問,放下了刀叉,擦擦嘴。 “滄桑了點,眼角都有皺紋了。”,她認真地打量著他的麵容,之前連直視這張臉的勇氣都沒有,平靜地說。 “三十好幾的老男人了,長皺紋正常。”,他回答了句,站起身,她連忙拿起包,跟著,“包給我。”,他說了聲。 她遞了過去,他像以前那樣,幫她拎著包,“裏麵什麼東西,這麼沉。” “沉麼?哪裏!就一本書一隻錢包!”,她連忙回答。 “那個李毅給你的什麼書?”,蘇冬城幽幽地問。 “他寫的隨筆集!啊?你怎麼知道他給我書了?”,她後知後覺地問。 蘇冬城有些尷尬,無語,“能有我不知道的事?”,他淡淡地解釋,拉著她去了電梯口。 “你跟蹤我?!”,她連忙問,聯想起他剛才還貓在公寓樓下的,連忙問。 “誰跟蹤你!”,他尷尬地反駁,拽著她進了電梯,“小心點。”,這電梯不同於大廈裏的電梯,埃菲爾鐵塔的電梯就似一個用鋼筋做成的框子,鏤空的。 她嚇得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隨著電梯的升高,她感覺他們像懸空的,這個時候要是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感覺她在害怕,他騰出一隻手,圈住了她的肩膀,沒胳膊抱了,她連忙圈住了他的腰,“這麼膽小了?”,輕聲地問。 “第一次坐這樣的電梯!”,她連忙說,意識到動作有些親密了,連忙要鬆開,肩膀卻被他用力按著,她離不開他。 被她這樣依賴性地抱著,一股溫熱的暖流在心田裏緩緩流淌,滋潤了心窩。 感覺那個全身心地依賴他的小傻瓜又回來了。 她僵硬的動作逐漸地恢複自然,抱著他的腰,看著遠處的夜景,清風拂過,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濃烈。 如果電梯停止工作,如果時間就此定格,那該多好…… 兩年來,內心的那種孤寂無措的感覺,此刻全部消失,被一種踏實、溫暖的感覺取代,仿佛他在,就擁有了一切。 在電梯升到三百多米的高度時,停止工作,她回神,驀地鬆開他的腰,快速地邁開腳步,“你小心點!”,他在後麵叮囑,見她已經輕鬆地下了電梯。 “這裏風有點大!”,她興衝衝地喊,邁開大步,朝露台邊小跑而去,已經從剛剛的感慨中恢複,覺得不該跟他那麼親密。 要當他是普通的朋友,要保持距離。 蘇冬城拎著她的包,跟在她的身後,走向露台邊,她小跑著,然後趴在了護欄處,大聲地喊,“還可以看到塞納河!好像一條紐帶!”,她欣喜地喊,快樂地像個孩子,他嘴角莞爾,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露台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三百多米的高度,可以俯瞰整座巴黎。 風很大,不禁抱緊雙臂,這時,一件厚實的衣服披上了身,是他的西服。 男人表情淡漠,動作輕柔,為她披上了西服外套,那一瞬,她失神地看著他,隨即回神,“謝謝!”,笑著說了句,聲音很大,然後,裹著他的西服快速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