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風雪在太陽冒出頭的時候,停了。
陽光帶著暖意照射在行人身上,明月樓是徐辰逸的產業,今日開戰,大宴四方。
門口爆竹響過,賓客絡繹不絕。
白蘭坐在銅鏡前梳妝,鏡子有些年頭,人像並不清晰,她才畫了兩筆,憤怒的將眉筆拍在桌上,嬌嗔道:“什麼破鏡子,一點也看不清。”
正在這時,剛剛下朝的無塵子步入門廳,白蘭蹦蹦跳跳,把眉筆塞進他手中,仰起頭,毫不掩飾道:“小道士,你幫我畫眉。”
無塵子下意識的橫移半步,感覺到她那灼灼的目光,劍眉微皺,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白蘭,莫要胡鬧。”
白蘭笑帶“哼”聲,把眉筆奪回,回到銅鏡前將妝容完成:“小道士就隻會說‘莫要胡鬧’,真是無趣。”
雙唇抿過紅紙,她含情脈脈的塞進無塵子的唇縫,穿上披風,神采奕奕的往外走:“小道士這麼無趣,妖精就隻能自己出門找些樂子,不要太想我哦。”
徐辰逸坐在二樓窗邊,一眼就看到遠處款款而來的可人兒,興奮的親自下樓迎接。
二人在明月樓門口撞見時,他還有些緊張:“白姑娘。”
白蘭眸中帶情,眼神在他身上掃過,緊張的將紅了的臉蛋低下:“王、王爺……”
水潤的嘴唇微微的向上翹起,看的對麵的徐辰逸身體一熱。
“叫王爺太生分,白姑娘,若是你不介意,叫我辰逸哥哥,如何?”他的聲音軟的,音調綿輕,害怕一個高聲就唐突了佳人。
隻是,白蘭不是什麼佳人,而是喝人血的妖孽。
“辰逸哥哥……”
她害羞的小聲叫出口,帕子跌落在地,彎腰去撿,徐辰逸也伸手,仿佛是故意的,她的手正好摸在了他的手背。
她搶過帕子,故作嬌羞的將頭扭向一邊。
“白姑娘食過午飯了嗎?不如一同上樓用一點?”
他感受到白蘭對自己已經動情,隻要增加獨處的機會,一定能讓白蘭對自己死心塌地。
白蘭將他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在他提出建議的刹那間,就羞澀的點頭:“好,今日正是打算來明月樓用的。”
徐辰逸小心翼翼的將她迎進酒樓,手下先行一步,清理了二樓的賓客,選了視野最好的位置。
“白姑娘覺得如何?”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見到白蘭,他的話中就充滿了討好。
白蘭笑著點頭,瞬間就被中央唱曲兒的姑娘吸引:“她在唱什麼?真好聽。”
唱曲兒的是百花樓的花魁,衣著暴露,雙眸也充滿了勾引,徐辰逸的眼神瞬間就變了,擔心自己的可人兒學壞,毫不猶豫的蒙住她的雙眼,命人換了個小丫頭唱曲。
正因為如此,他沒有看見手掌之下,白蘭眼中閃過的精光:你一眼就發現花魁正在勾引你,怎麼就沒發現我的勾引呢?
她聳了聳鼻子,伸出舌尖劃過蒙在臉上的手指。
一股酥麻的電流通過指尖傳進徐辰逸的心口,他猛地收回手,白蘭見著唱曲兒的人變了,臉色瞬間就不好。
身子無骨的靠在窗邊,正好看到白若冰帶著一對丫鬟走進酒樓,沒精打采的撒嬌:“這個曲兒不好聽,我要聽剛剛那個。”
好不容易把人換了,怎麼可能再換回來。
徐辰逸局促不安,“不要那個好不好?剩下的,你想要誰唱曲兒,我都替你找來。”
白蘭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她喜笑顏開,看似隨便伸手往前一指:“那我要她唱給我聽。”
徐辰逸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正好與剛剛上樓的白若冰交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