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說給告春,也說給自己聽。
前世對不起她的人,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無塵子發現白蘭的落寞,不動神色的走在她身邊,兩人的衣袖被風卷在一起,將兩人越拉越近。
腳剛剛踏進國師府大門,白蘭就恢複了妖精模樣。
手毫不客氣的摸上他的胸膛,語調勾魂:“小道士,我冷。”
雙腿也似若無骨的爬上他的腰腹,整個人掛在無塵子身前,殷唇在他嘴角啄下去:“累死了,你抱我進去。”
房間裏已經燒傷火牆,撲麵而來的暖意讓白蘭鬆開了他的脖子,腳一蹬就把鞋子踢到一遍,赤腳踩下去。
挪動了兩下,觸感有些不對勁,她低頭看去,滿地都是毛茸茸的軟墊,衝著無塵子燦爛一笑:“小道士,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挨凍。”
無塵子遞了熱茶給她:“你何故,處處與那白若冰為難?”
白蘭“嘿嘿”一笑,毫不掩飾道:“因為妖精要喝人血、吃人肉。”她舌頭在無塵子的喉結舔過,牙齒咬住他的下巴:“你若是不讓我喝她的血,那我就隻能吃小道士,你的血肉。”
告春舌頭的傷還沒好,又添了滿身針孔,夜裏就發了高熱,府醫告訴白蘭,若是天亮還沒醒來,就可以為她準備後事。
白蘭穿好披風,屋子裏好幾個下人圍著告春。
她讓所有人都下去,領著梅雪在屋子裏安安靜靜呆了半盞茶時間。
突然狠狠地將茶杯摔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響動,把院子裏的下人嚇了一跳,也將一直無動於衷的告春,嚇得顫抖了耳朵。
白蘭靠在她耳邊,輕聲問她:“皇上還沒給白若冰定罪,徐辰逸隨時能將她毫發無傷的救出,你甘心嗎?”
“那些看不起你,害你的惡人還在世間逍遙自在,而你卻要去十八層地獄接受報應,你甘心嗎?”
風“呼”一聲把門吹開,白蘭緊了緊披風,頭也不回的離開:“醒不來,就是廢人,廢人隻配丟到亂葬崗。”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微弱的發出了一陣呻吟。
天際的微光照亮了告春生的意誌力,也照亮了陰暗角落見不得人的勾當。
黑衣人摸進醫館,刀架在大夫頭上:明日皇上宣召,要是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小心你的腦袋!
天亮,妖精回窩,凡間陰魂不散。
白若冰害怕的蜷縮在角落,牢房裏的人全部如同乞丐。
那些人,指著白若冰,瘋瘋癲癲的喊叫:“別妄想了,進了這個牢房的人,就不可能活著離開。”
她低頭摸摸肚子,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
窗口灑進來的光慢慢的朝她靠近,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官差手拿著刀鞘敲擊牢門:“放飯了,都給我安靜點!”
裝泔水的桶,裏麵飄蕩著一些渾濁不清的東西。
牢房裏的人,激動的把碗伸出去,官差舀一勺“飯”倒在碗裏,他們就高興的蹲在地上吃。
白若冰手邊也有一個碗,上麵全是泥巴。
她嚐試過想拿著去接早飯,最後失敗。
官差將所有人的飯都發放完畢,走到白若冰的牢房前,將門打開,畢恭畢敬的提進一個食盒:“白小姐,您慢用。”
白若冰滿臉興奮,她就知道,公子不會忘記她。
食盒裏都是她喜歡吃的菜,最下麵還裝了一壺好酒,白若冰興奮的擦幹淨筷子,為自己到了一杯酒,剛要下肚。
暗處突然傳出一個陰冷的聲音,嚇得她把就摔在地上。
“女娃娃膽子可真大,在這裏,不一樣是會死的。”
白若冰一低頭,倒在地上的酒,正滾滾的冒著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