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說大帝啊,您這是又何苦,”
“好了,子仁。”酆都大帝猛然出聲,打斷了杜子仁未說完的話,接著道,“你也知道,這天界已經沒有我所顧念的物件了,我留在這裏,也隻是徒增煩惱與無趣罷了,還不如就此離去來的好呢。”
“就此離去?你若當真想離去,我就成全了你,如何?”猛然一道聲音自遙遠的天際飄飄渺渺傳來,音細如塵,聽來卻是字字真切,句句清楚。
他們三人趕緊回頭望去,就見遠處隱隱約約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正在迅速的向這邊襲來。離得近了,細細看去,不是地藏王還能是誰?
杜子仁不由得變了臉色,瞧了酆都大帝一眼後,便與杜箏三人一起向前迎了幾步,遠遠的便拜:“參見菩薩。”
“不需如此多禮。”地藏王揮了揮手,眨眼間便到了跟前。從從容容落下地來,笑嗬嗬的說道,“沒想到你們幾人倒是懂得享樂,這樣香的茶,不讓本君嚐嚐,豈不要惋惜了?”
杜子仁趕緊走到他跟前,陪笑道:“正是這樣,菩薩先坐著,子仁給您沏壺新的來。您嚐嚐,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啊。”
地藏王卻是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隻是笑道:“別這麼麻煩了。趕這麼遠的路,本君卻是渴的很了,直接倒這壺裏的,豈不喝著痛快,且及時。”
“既是菩薩這般說了,子仁,你就斟一杯好了。菩薩這樣寬大的胸懷,怎能是那般拘此小結的人?”酆都大帝站在一旁,猶自說道。
杜箏趕緊著陪了笑臉,上前搶過桌上的茶壺,說道:“小侄來給菩薩斟一杯吧。父君,你這邊坐著,讓我這個小輩給三位長輩各自斟上一杯。以往老是想著,可愣是沒有這個機會。如今可好了,機會來的恰巧合宜。”
“那就你來吧。”杜子仁笑了笑,便自在旁邊杜箏坐著的椅子上坐下了。
杜箏斟了茶,也再未叫座,隻是負手立在了杜子仁身後,安安靜靜的聽著他們三人談話。
地藏王一口氣喝了三杯茶水,才砸吧著嘴巴,心滿意足的向後挪了挪,靠在了椅子後背上。爾後斜睨著酆都大帝,慢悠悠的開口道:“酆都啊,這些天我不在,你又惹事了不是?你想讓我怎麼辦呢?總不能再上演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將你拘到如來佛祖那裏去吧?”
酆都大帝瞧著地藏王皺起的眉頭,那一臉為難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憋氣,可回頭想想也確實是自己的不對。遂垂下頭,低啞了嗓音:“本是我為菩薩尋來的麻煩,菩薩不必顧忌什麼,該怎樣處罰就怎樣才是。”
地藏王猛瞧了酆都大帝幾眼,見他一直是這個樣子,並沒別的什麼情緒,遂也放了心。又沉思了好一會子,才說道:“其實話說回來,這件事情還真就不是你得錯。不過,咱們總歸也要給九霄雲霆一個交代才是。本君也知道,若是讓柳兮太子下達旨意的話,柳兮太子一定不會降罪於你的。可我們總不能因著這層關係,就陷柳兮太子於不義之中。倘若這消息傳了開來,三界六禦中其他有心之人,定會以此為借口,從而對柳兮太子下一步登基為天帝頗多微詞,造成重重阻礙。本君相信以你對容婉天後的感情,對柳兮太子的親密嗬護,定然不會讓柳兮太子陷入此種混局的,對嗎?”
酆都大帝猛然站起身來,正色道:“菩薩說的是。我對容婉的愧疚,對柳兮那孩子的疼愛,都提醒著我時時刻刻不能讓柳兮太子為難。菩薩的意思我懂,趕明兒我就致信給如來佛祖,請求隨他一起去西天極樂參悟佛道。”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更好了。而且,我之所以讓你主動離開,還有一個原因。你想一想,那天淩霄寶殿之中,天帝因為聽說是雪染天妃一手操辦,才讓天帝誤會了容婉天後,而致使容婉天後與容丹上神一齊魂飛湮滅的。所以,那個時候的他,憎恨雪染天妃到了極點。可誰又能保證幾十年,幾千年,幾萬年之後,他念起雪染天妃的好來,不會想起正是因為你們的挑撥,才害得他不得不將雪染天妃,羽措二殿與眉影上仙趕走,或者傷害的呢?到時候要追究的人,恐怕就是你了。”地藏王不無憂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