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喂!開門!”景南驍奮力拍著門板。靠,這兒太冷了吧!
“別叫了!喊破嗓子都沒人來給我們開門。”
“為什麼?”
“我爺爺說了,要把我在這兒關一晚上,鍛煉我的膽量。”
“這種地方鍛煉膽量?”景南驍拿手機照了照,問:“這什麼地方?”女人湊過去,趴在他耳邊,很輕很輕的開口:“停——屍——房——”
故意將尾音拉得很長很長。
景南驍整個人都僵住,手機順勢掉下,被女人一彎身撿了過去。
“你在和我開玩笑?”景南驍覺得自己此刻的臉色恐怕比那些屍體還僵硬。
“我代表這兒所有的屍體歡迎你的到來。”
“謝謝,不必這麼熱情,我現在就要走!”景南驍再次去拉門。
某人卻不管他了,熟門熟路的推開另一扇門,摸著黑往另一個房間裏走。
景南驍一想到這兒停著的全是屍體,哪裏還敢一個人呆著?驚惶的飛奔上去,“喂!瘋女人,你給我站住!”
這裏是一間休息室,燈火通明。
鼻尖忽的一涼,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比在他鼻尖上。
“再叫我瘋女人,我不介意讓外麵多一具屍體。”
“別衝動,殺了人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他投降的舉高雙手,“不過,不叫瘋女人也可以,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
“封穎。”某人不甘不願的開口。
“豐盈?”景南驍忍不住直笑,視線不懷好意的朝她胸口瞄去,“你爸媽也算是有先見之明。”
“你往哪看呢?”封穎美目一瞪,“信不信我……”
“行行行,我信!封穎,我知道了!是封穎,不是豐盈……”
“喂!你……”
“拜托你,先把刀給收起來,我們現在算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不要動不動就動刀!”
封穎這才將手術刀給扔在了一旁,坐到床上,拿了被子把自己牢牢裹,隻露出一雙眼來。
“喂,你叫什麼名字?”她心不在焉的問著,像是根本對他的資料不感興趣,可是,又不得不找點話說。
“怎麼?原來你也害怕?”景南驍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一是為了報複自己讓她沒跑成,二是讓自己在這種恐怖的環境下,有個人作陪。
“都是死的,我有什麼怕的?”
“既然不怕,你剛剛又要跑什麼?”
女人不耐煩了,漂亮的眉皺起,“你到底說不說了?”
景南驍往她床邊一坐,她美目再次瞪起,警告性的瞄了眼一旁的手術刀。
景南驍懶得理她這隻紙老虎,和著衣服跟著靠在床頭,報了名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景南驍。”
“好耳熟。”封穎眯了下眼,輕蔑的道:“原來上次報紙上八卦的,為了小三踢掉前妻,又為了前妻踢掉小三的渣男就是你。”
景南驍麵上閃過一絲尷尬,想解釋,終究又覺得無話可說。
封穎一臉鄙視,“你這種人真應該把你變成屍體。不,是屍塊!”
景南驍沒說話了,想起剛剛千尋和慕夜白離開的畫麵,垂下了眼、悵然的心情又回來了。
封穎不屑的嗤了一聲,很鄙視他的裝憂鬱。
“現在前妻也不要你了,你再裝也沒用。”
“你閉嘴。”戳人痛楚是很不道德的行為,這女人到底清楚不清楚?
“雖然慕夜白是個很不錯的人,不過,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要不是她現在想找點話說,驅散恐懼,她發誓她不會和這個渣男多廢話。
景南驍側過目去,“你認識慕夜白?”
“嗯。”
“你剛剛說的機會,是什麼意思?”景南驍看緊她的眼。
封穎神色微顯凝重,“慕夜白一直是在我爺爺手裏的病人,據我所知,他現在的病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會……危及生命?”景南驍不確定的問。
封穎再次點頭,“連我爺爺都覺得棘手的手術,業內恐怕就沒幾個人是敢主刀的。”
“他是怎麼了?”
“這是病人的事,不能隨意透露。”封穎拒絕詳細說明白。
景南驍頷首,沒有再多問下去,眉心緊緊皺起。
慕夜白病情的事,千尋恐怕還不知道吧?
...........................
另一邊。
慕夜白將鑰匙直接遞給了顧千尋。
千尋不解的看著他,他淡聲解釋:“你來開車吧。”
顧千尋這才想起他似乎很久都沒親自開過車了。上次夜裏來找她,也沒有開車過來,後來走的時候是靳雲載他離
開的。
也對……
現在這樣的情況,這種心情,還是她來開會比較好。
沒有多想,拿過車鑰匙進了駕駛座。慕夜白突然彎身過來,本能的替她係上安全帶。
兩個人靠近,四目相對,她微怔了一瞬,他眸色加深,閃過一絲複雜的暗芒。這才退回去,低低的道:“當心點,我沒辦法幫你看車況。”
他的視力在深夜更糟糕。
“好。”她心酸的頷首。
將車發動,順著他的指示,將車往這座城市的海邊開去。
過了繁華的城市,車漸漸的開往寧靜的郊區。整個世界都異常的靜,那抹安靜延續到車內,讓車內也靜謐得有些可怕。
像是隨時會讓人窒息一樣。
顧千尋握住方向把的手收緊,又鬆開。最終,她輕開口:“之前……我看你好像流鼻血了,沒事吧?”
“上火。”
“哦……”她的視線,飄到他手上。
手背上的針孔,不算很明顯,可是,她卻注意到了。
他看她一眼,將手移開。她難受的問:“手上的針孔是……”
“最近有點累,藥都是提神的。”他再次輕描淡寫。
累……
她苦澀一笑。
她知道,累的從來就不僅僅是她。這段感情,走到如今,他們都不曾做錯任何事,不曾走錯過一步,可是,越往下走,竟越是看不到任何一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