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牽住慕夜白的手,“你別掛心我了,我可以自己過去。”
“乖,聽話。別讓我擔心,嗯?”慕夜白摸了摸她的臉頰,像哄孩子一樣,語氣又完全沒得商量。
戒毒所在環境清幽的地方,離城市很遠,若是回來晚了還極有可能打不到車。
顧千尋下意識看了眼靳雲,靳雲也點頭,“那隻能這樣安排了。顧小姐,我送你,讓慕總坐車吧。”
現在也隻好這樣了。
達到共識後,顧千尋堅持要陪著慕夜白一起攔了出租車。上車之前,他突然俯首,眾目睽睽之下烙了一個深重的吻在她唇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一瞬,她仿佛覺得他那個吻摻雜著各種複雜的情愫。
像是不舍、似眷戀,又似悵然……
等到她想要去探尋的時候,他已經彎身鑽進了車內。隻餘下風衣的一角……
她站在原地,怔忡的看著,直到那輛車駛進了車流中,漸漸消失在自己眼裏,她也沒有收回目光。
似被剛剛那個吻影響到,心裏,莫名浮出圈圈惆悵。
“顧小姐。”靳雲喚她。
回神,問:“封教授是什麼人,我能知道嗎?”
看得出來是一位對夜白很重要的人,可是,偏偏她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靳雲麵上閃爍了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是董事長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兩家算是世交了。”
“是嗎?”顧千尋又看了眼車子消失的方向,“他看起來,情緒好像不太好。”
又豈止是他情緒不好?
太多人都心係他的病情,等著封教授給他動手術,結果……
中風,即便是痊愈,也拿不了手術刀了。更何況,慕總的病情根本就等不到他痊愈了。
靳雲想到這些,一時間心情低到了穀底。
怕被千尋看出什麼端倪來,她重新上了車,道:“顧小姐,上車吧,我們趕緊看了顧少爺,趕緊回去。”
“嗯。”顧千尋沒再多問,跟著上了車。可是,心,一時卻無法安定了。
腦海裏,來來回回劃過的都是他最後那重重的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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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杉醫院。
封教授的病房外,此刻聚滿了人。除了醫院裏他帶出來的那些徒弟外,還有酒店裏的人幾乎全到了。
“怎麼會突然中風呢?”老夫人麵上布滿了愁容,問封教授的孫女兒。
封穎也是麵色凝重:“上午還好好的,中午一個不注意,突然暈在家裏了。”
慕中天隻聽著,緊抿著唇站在一旁,臉色沉重。
“那夜白的手術……”顧庭川開口。
“封教授人怎麼樣了?”話,被趕過來的慕夜白接了過去。
顧庭川擔心的看他。封穎道:“已經沒什麼生命危險,但是,暫時生活無法自理。而你的手術……”
封穎語氣暗下幾許:“我想,我爺爺這輩子都沒辦法拿手術刀了。”
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意外。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
就這樣聽在耳裏,卻是那麼讓人難過。正如封穎曾經說過的,封教授不能動的刀,別人誰都不敢碰。而他能動的,也不見得誰都能碰。
慕夜白這個,就是很棘手的。
氣氛,一時變得格外的寂靜,有些壓迫。
“都進去看看他老人家吧。”率先打破沉默的,還是慕夜白。
他攬了攬慕老夫人的肩頭,“奶奶,進去吧。”
慕老夫人在商場上一貫硬朗,這會兒也不由得有些紅了眼。握著孫子的手,緊了又緊,“你一定要撐著!就算是為了奶奶!明白麼?夜白。”
“我會的。”
“很快,很快就能聯係上其他醫生的!”
慕夜白點頭。一旁,慕中天神色複雜的看向兒子,慕夜白的視線也下意識投向他,但沒有多停頓,很快便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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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慕夜白到醫院一樓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一抹身影正站在醫院的廳裏。
這樣的夜,醫院尤其的涼。她將自己抱的緊緊的,不斷的跺著腳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