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麵打著鼓,在病床邊上陪著宋爸再次入睡,我這才起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如同宋爸自己說的那樣,醫生也告訴我,宋爸現在的下半身癱瘓是不可逆的,並且如果情緒繼續這樣激動的話,可能會繼續惡化。
“會死嗎?”我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醫生沉默片刻,朝著我緩緩點點頭,“如果太厲害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器官,到時候胃部不工作,隻能輸營養液,人會很快消瘦下去,加上宋老爺子本身血管有問題,就會引發衰竭的。”
自五年前見證我的養母死了之後,我對於生死一直有種懼怕感。
害怕,擔心,不願意自己在乎的人會死在自己跟前。
說永久的告別,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最後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從醫生辦公室裏麵走出來的,腳步異常沉重,回到病房前,透過玻璃瞧見宋爸睡得正沉,也就不進去打擾他了,轉身走出了醫院。
大概是在醫院那種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呆久了,走出去聞到新鮮的空氣,居然鼻尖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我和宋爸沒有什麼真正的血緣關係,但是聽到醫生說他現在很危險的時候,我心裏某個地方還是疼得皺縮成一團。
正好是陸方淮也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在什麼地方,要過來接我。
我報了地址,全身的力氣都像是在這一刻被抽離幹淨,顧不得醫院門口人來人往,也顧不得地上到底有多髒,直接就坐在了台階上,想要將更多的眼淚全部憋回去。
可越是想要擋住這些眼淚,這些眼淚就越發的洶湧,我像是三歲那年被人搶走了最心愛的玩具一樣,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陸方淮來的時候,我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走吧,我們回家了。”他輕聲說道,走過來將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肩上,讓我整個身子都架在他的手臂上,就這樣扶到了車上。
“如九,看著我,”他扶住我的臉頰,黑曜石般的眼眸此時像是幽深的潭水,要將我整個吸進去。
“這件事情跟你沒有太大關係,我知道你很難過宋爸的傷勢,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向前看,就像是傅思遠的事情一樣,說不定也是有辦法的,對不對?”
是,一定會有辦法的,隻是現在就是想不到,那要怎麼辦嘛!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跟前的陸方淮,聲線都在顫抖,問他,“為什麼我在乎的人都會受到這些傷害,是不是因為我真的是個掃把星,誰跟我有關係,誰就會受苦?”
“沒有這回事,”他一把將我擁入懷中,嗓音低沉不用質疑,“你是我的幸運星,也不可能是誰的掃把星,誰這麼說,我就把他做成掃把打包到彗星去,讓他真正瞧瞧掃把星長什麼樣子。”
可這都是實話不是嗎?
南絮,傅思遠,宋爸,顧燦,養母,還有……陸方淮。
因為跟我有關係,所以現在都或多或少的經曆著折磨,原本這些東西都是不存在的,如果我不出現,說不定他們都活得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