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立即生根發芽,並且最終長成一棵不可撼動的參天大樹。
如果不是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與江熠見麵時,他就用和剛才一樣近乎哀求的語氣說:“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呂勝男是絕對不會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的,畢竟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太過敏感和細心的人。
可偏偏,她就是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剛才的那一幕仿佛時光倒流,讓她覺得他似乎是把自己錯認成了某人,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到底怎麼了?
一想到剛才他那種對外界事物毫無反應的樣子,呂勝男就覺得非常的不安。
可同時她也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問他都一定不會告訴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在這種認知下,她才避重就輕地問他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所得到的回答也是無關痛癢的——電腦看太多了!
江熠似乎真的是有些累了:“我去休息一會兒。”說完便起身朝著隔壁被他變成臨時辦公室的房間走去。
呂勝男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眉心緊擰。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的時間,呂勝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竟鬼使神差地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為了避免發出聲音,她故意沒有穿拖鞋,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慢慢把門推開了一條很小的縫隙。
而就是這輕輕的一推,讓她再度看到了似曾相識的情景——
身軀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對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副油畫說話。
“你不要再出現了。”男人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低遂。
站在門口的呂勝男瞪大眼睛,她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著一副油畫說話,但這個場景她卻是有印象的。
記得當初在鬱傑的別墅裏,她也曾看到江熠在書房裏,對著一副油畫說話。
隻是後來鬱傑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以至於後來她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到底在跟誰說話?
呂勝男的心底滿是困惑。
她說不出來心裏究竟是什麼感覺,緊張,害怕,還是無助?
隻覺得胃翻騰的厲害,為了避免發出聲音,她盡量壓低了自己的呼吸。
片刻後,她看到男人的眼中忽然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神情,緊接著男人再度低沉著嗓子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吧。”
說完這句話,江熠就把眼睛閉上了,然後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著。
屏息凝視的呂勝男不由地把目光移向牆壁上掛著的那副油畫,那是一幅梵高的向日葵,無論是筆觸還是色調模仿的都極為相似。
他到底在跟誰說話?
呂勝男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視線微微一偏的時候,恰好看到原本閉著眼睛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呂勝男險些驚呼出聲,趕忙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幾乎就在她退離房門處的同一時間,房間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走出來的江熠看到她光腳站在地上,不由皺起了眉頭:“怎麼不穿鞋子?”
呂勝男的心幾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她有些擔心江熠是不是發現自己剛才一直站在房門口偷看:“我……”
她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江熠把拖鞋給拿到了她的腳邊:“穿上。”
呂勝男把腳塞進拖鞋裏,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臉。
江熠揉了揉她的腦袋:“別難過了,如果你實在想要孩子,我們可以領養。總之,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呂勝男咬了咬嘴唇,點點頭:“嗯!”
入夜時分。
呂勝男的心底就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安然入睡,她始終對白天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並且感到非常不安。
江熠在隔壁的房間處理公司的事情,她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滿腦子浮現的都是他對著油畫自言自語的情景。
他現在會不會又在自言自語?
呂勝男真的很想知道裏麵的情況,可是她又很害怕江熠會像今天下午一樣突然從房間裏走出來。
而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忽然想到——
為什麼不先上網查查呢?
想到這裏,呂勝男拿起手機點開瀏覽器,輸入自己想要查詢的問題。
可是跳出來的結果卻是五花八門,並且還極其嚴重可怕。
什麼心理抑鬱,精神分裂,情感脆弱,思維過程有聲化,等等一係列專業或不專業的奇怪詞彙全都冒了出來。
呂勝男越看越覺得心驚,她總算可以為什麼說哪怕隻是普通感冒,隻要上網查就會覺得自己得絕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