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大結局上(3 / 3)

“莫曉姐,不吃早餐身體不好的。”郝貝在後麵喊著,是真心把蘇莫曉當姐看的,追了兩步。

蘇莫曉倏地轉身,眸光複雜的看著郝貝。

郝貝把袋子舉到她跟前,很小聲的勸著:“那怕吃一口也行,吃點嘛……”

蘇莫曉到底還是接過那袋子了,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拿著袋子的手緊了又緊,很想轉身把這袋東西砸到郝貝的臉上去,但最終還是忍住,抬腳走了出去。

郝貝歎了口氣,有點弄不明白,是因為莫揚昨天去她家吃飯的事情,莫曉姐生氣了麼?不然為什麼看她的眼神那樣的怪呢?哎,她也不想這樣的好不好,是莫揚……哎……這大清早的,原本好好的心情,因為猜測蘇莫曉生氣的原因而微微有點不是那麼美妙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像金沙一樣的灑落在院中的臘梅樹上。一寧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個瓶子,就在臘梅樹下,小手扒拉著泥土就往小瓶子裏裝土玩呢。

郝貝帶一寧最煩的地方就是這點,特別的愛扣摸地上的東西,一個沒看住她,她就蹲地上撿個小瓶蓋啊,還是什麼小紙片的,就往兜裏塞。

平時在家裏還好說,家裏打掃的幹淨,走到外麵也有這毛病,就因為這個,郝貝都磨破嘴皮子的了,可沒用,還是走哪兒都愛撿垃圾,要不就和現在一樣,拿個小盒子小瓶子,裝撿的東西。

今天這可是逮著機會了,穿著一件白色的蓬蓬紗小裙子,就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染成土黃色了……

“寶貝啊,媽媽說過的,不許撿地上的東西,不幹淨的啊……”拉著孩子的手一看,指甲裏都鑽泥了,因為愛撿地上的東西所以指甲蓋裏很容裏有黑色的,慢慢的指甲就越來越短了。

“要玩,要玩……”就這樣還撐著要玩呢,掙紮著就非要再去玩,讓郝貝一瞪眼,不說要去玩了,但眼晴還是巴巴的看著那個小瓶子呢。

中午在莫揚家吃的飯,飯桌上就萬雪和一寧吃的最歡快。餐畢,蘇鵬就帶萬雪去樓上了,莫揚在收拾廚房,郝貝陪他說著話,一寧就在屋子裏玩。

正說著話呢,看一寧又蹲地上去了,郝貝也沒在意。等到看孩子在地上蹲的時間太長,就過來拉她起來,心說再把腿給蹲麻了的,一看可氣得不輕。屋子是木地板,看樣子應該是新打的蠟,很幹淨,現在卻被一寧給倒了一小瓶子的泥土。

“裴一寧!”郝貝重重的喊著孩子的名字,趕緊就去拿掃把。

小一寧看著媽媽好像生氣了,趕緊就往廚房裏跑,知道去找人避難去了呢。

莫揚剛出廚房,就被小丫頭給撞腿上了,一彎腰把小丫頭給抱在了懷裏,逗的小丫頭咯咯的笑了起來,完全就忘記剛才惹媽媽生氣的事兒了。

郝貝也是無奈,趕緊把地板給清理了的。掃成堆的時候看著那一小堆的泥土就有點發傻,這土……

“怎麼了?”莫揚看郝貝發傻就問了句。

郝貝搖頭,趕緊把地板上給清理幹淨,重新回屋時就看向客廳前方的案幾上,昨天就在這兒看到蘇鵬在擦著蘇***相片,問“那個,***相片收起來了嗎?”

“恩,收起來了。”

……

是夜,高速路上,鳳陽的車子飛一般的行駛著,可是等下高速的時候就糟糕了,剛出收費站就被幾輛黑色的轎車前後加加擊的攔住了。鳳陽挑了下眉頭,嗬的一聲笑了,跟了他一天才攔,真沒意思,掃了一眼內視鏡,看到後排座位上的老者,默默的點了個讚。

車門被拍的咚咚咚的響著,這是在出了收費站約一公裏的地方,到了北邊地方大,地勢自然就偏僻一些。此處就是攔路搶劫事故高發地段,出收費站五百米就是個服務區,那裏就豎著一個大牌子,前方路偏僻,提醒司機朋友請勿貪急行夜路。說就是眼前的情況,隻是鳳陽知道這絕對不是一次普通的攔路。摁下中控鎖,車門迅即被滿身肌肉的黑衣西裝男拉開,一伸手就把鳳陽給提了出來。

而後便有人上前去拉後排座位的車門,鳳陽嘖嘖出聲提醒著:“後麵就是個糟老頭,你們要打要罵衝我來,千萬別動了老頭子啊……”你以為這些人是什麼人呢,你說不讓動他們就不動了嗎?

車門被拉開,身著一身黑色棉布衫的滿頭銀行的老頭子被黑衣人給拽出了車廂。老頭兒被拉了下來,還揉了把睡眼惺忪的老眼嘟囔著:“到地兒了嗎?困死老頭子了……”

黑衣人伸手在老頭兒的臉上揪著臉皮撕扯著,更是打開強光的手電筒去看老頭子的耳根處,要是有帶人皮麵具,這樣就不可能撕扯不下來的。很快他們就知道,上當了……

鳳陽看著這群倒黴的大黑熊們,實在是佩服死老者了,趕緊上前扶起被大黑熊們推倒在地上的老頭子笑問:“葛老,您可真是神機妙算,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這裏攔車的嗎?”

葛老淡淡的瞥了鳳陽一記,並不搭理,徑自拍拍身上的塵土,並拂開鳳陽攙扶的那隻手。

鳳陽討了個沒趣,但臉皮也是厚極了的,舔著臉又問:“那您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葛老白了他一眼,拉開車門坐上去,鳳陽見狀也趕緊跟著坐上了車,擰開著車鑰匙心裏想著現在要去的地方……這時候葛老突然說話了:“倒回服務區,天亮再走。”

鳳陽十分不解,現在如果趕路的話,中午差不多就到了,為何要倒回去。

“如果你不想當靶子被射成馬蜂窩的話,就回服務區。”葛老還是那樣淡淡的語氣,人往後麵一躺就休息了起來。

鳳陽一愣,心裏咒罵了一句:臥槽,為什麼要聽這老頭說的,很浪費時間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的,老者的聲音悠悠在車廂內飄蕩:“時間沒命重要。”

鳳陽咬咬牙,想到臨行前,莫揚給他下的命令,一切聽從臨時指揮葛老的命令,故而車子一拐,往服務區行駛而去。

翌日,服務區的處交警臨場指揮,疏散夜間休息的司機走另一條道路時,鳳陽才知道前方發生重大爆炸事故,聽到被炸掉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鳳陽隻覺得一陣的蛋疼,看了一眼自己開的這輛黑色商務車,不禁一陣陣的慶幸,之後對葛老的話便是言聽計從,再也沒有違心的因為是命令才執行的了。

當然,這是後話,且說眼下那夥倒黴的黑熊們。為首的黑衣人回到車上,便拿出的手機來趕緊打電話過去。

京都,方家主宅書房內,方公道已經坐在這兒三十多個小時沒動窩了。桌子上的電話一響,便被他接了起來。

“什麼!”聽了內容,氣得瞪眉豎眼的拍著桌麵叫了起來。說什麼車子攔下來了,車上也的確有個老頭,但卻不是蘇打烊,這可能麼?早上的時候不是樣他說看到蘇打烊上車了嗎?現在又來告訴他可能看錯了,車上的人就不是蘇打烊!

方公道的麵相,讓人一看就特別的和藹可親,不管年輕時還是現在都這樣,天天笑嗬嗬的跟個笑麵佛似的,現在這笑麵佛發火了,那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深夜的方家書房內,被砸了個稀巴爛,傭人們戰戰兢兢的在院子排排站著。管家手中拿著皮鞭,嘴裏念念有詞:“今天是誰把佛堂裏姑***血燕給以次充好的,今天要是不站出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的!”說罷打了個哈欠,以次充好,廚房的人有幾個敢動這手腳的,不想混了的節奏,可是老爺子就說了,今天去佛堂看到姑***血燕是次品。

能怎麼辦?打吧罰吧,總得找出個替罪羊來,不找出來,所以有包括他自己都得遭殃的。

傭人們也都習慣了,但仍然是怕的不行,上次就是這樣,說是老爺子的養的花被誰給弄折了枝,沒有人承認就不行,讓他們在寒冬臘月裏站了整整三個晚上,到底有年歲大點的熬不住,直接就倒下了才算完。發生這種事,一般都是老爺子鐵青著臉,不再笑眯眯的時候。

“怎麼會事兒?”方家的幾個孫子也被叫了回來,特別是現任家主方樺,家裏出了這種事,第一個通知的肯定就是他。一聽說是克扣了姑奶奶方怡瀾的吃食,那就是針尖那般小的事兒,也成了天大的事兒,捅了馬蜂窩了。

方樺是個心狠手辣的,你看他對馮媛做的事就能看得出來,難得一個他有點感覺的粉,他竟然真的要弄死的節奏,現在更別說這群傭人們了,“還問,有什麼好問的,讓伺堂的老周過來,直接上刑,不怕不招。”

老周是伺管方家伺堂那些刑具的,年輕時甩得一手好鞭子,故而被方老爺子納入麾下,成了專管刑具的。

這話發下,沒多大一會兒,伺堂那邊的老周便過來了,鞭子甩的啪啪直響,隔著老遠就嚇得一群傭人膽戰心驚的,甚至有人已經抱怨上了。再多的錢也不幹了,那一年不得遇上幾次這樣的事兒,他們就成了出氣筒,明明就是老爺子心情不好了,拿他們撒氣呢!

有位在宅子裏好多年的老媽子就站了出來,“我是廚房專給姑奶奶做吃食的,是我,是我以次充好了!”

抱怨的人們不抱怨不吭聲了,眼淚巴巴的看著老媽子,正是這老媽子家的閨女,一直在方家幫傭,女兒感情失意,工作也被裁員了,這才到了方家,兩母女相依為命好多年了。如果不是剛才這小姑娘的抱怨,老媽子不見得會站出來的。所有的傭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大家生活在這裏,算是這宅子裏生物鏈裏的最低層,像是夥伴一樣彼此照應的。

“王嬸,不是你,不是你……”

“不是我媽,是老爺子自己心情不好了……”說這話正是先前抱怨的那姑娘。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同情的看著小姑娘,這話隻能心裏想,不能說啊,而且還這麼大聲的嚷嚷出來。

果真,管家的手機響了,外麵的一切,屋子裏的方公道是有看到的。接了電話,管家的臉色一白,歎口氣跟那姑娘說:“小王啊,你去跟老爺子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吧。”

方樺一揮手,便有兩個手下把小王姑娘給架住胳膊往屋子裏去了。

“大少,大少,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王媽到底是這裏的才給,上一個反駁老爺子話的傭人是什麼結局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方樺飛起一腳踹開王媽的牽製,這個王媽的確是宅子裏的老傭人,也的確對他還算不錯,但錯就錯在她生了個不識趣的閨女。

很快,屋子裏便傳出小王姑娘尖利的嗷嗷叫聲。起初是掙紮怒罵,而後便有點……“不要,不要碰我……”“恩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宅內眾人臉色各異,當院內的廣播聲響起時,所有人腿都軟了。

“樺兒,把這姑娘送去給影子們當獎勵!”

影子是方家的保全隊伍的總稱,其實有明衛,還有暗衛。

五年前那個被當作獎勵的女子是被一群熊一樣健壯的男人給玩死的,這群傭人裏還有當時去收拾現場的,眼前浮現的還有五年前那姑娘死前的慘狀,包括王媽,當時那女子滿目瘡痍,全身的肌膚沒有一處是好的……

管家適時的鞭打著這群傭人,有不願意在這兒幹的,可以去伺堂,受老周幾鞭子的刑,還能活著的,便自行服下啞藥,並毀掉聽力,便可以離開了。這就是方家的規距,進來容易出去難。幾年前有人要出去,真的服了啞藥,毀掉聽力,可是出去沒兩個月,便跳樓自盡了。一個好好的正常人,就這樣嘴不能語,耳不能聽,出去就像個傻子一樣,如何生活……

方怡瀾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小王姑娘衣不遮體的要被抬往前院的明武堂。“慢著!”

方樺看到方怡瀾,抬手,示意手下暫停。

方怡瀾深吸了口氣,看著方樺要求著:“我能要這個姑娘伺候我嗎?”

方樺搖頭,十分無情的拒絕:“姑奶奶,這個事兒,雖然是爺爺說了算,但這樣不馴的女子,莫要說爺爺不會同意,就是爺爺同意,為了宅子的安寧和姑奶奶你的安全,我也不能同意的。”

方怡瀾無不失望的看著方樺,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啊!~

“樺兒,你明知道他瘋了,你還要這樣嗎?你怎麼不能像你的爸爸媽媽呢……”

方樺嗬嗬一聲冷笑,而後開口問:“像我的爸媽,在我這個年紀已經歸天嗎?”

方怡瀾的腿一軟,還好邊上的老媽子攙扶住她,才沒有摔到地。

方樺也上前扶了方怡瀾一把,握住方怡瀾的手,勸說著:“姑奶奶,你應該明白,我沒有退路,您也沒有退路,爺爺是我們最親的人,你說呢?”

方怡瀾握緊了掌心,身子顫了顫,道:“是啊,退無可退,樺兒,那就說好了,我們誰也不要退。”

方樺點點頭,收回手,交待著老媽子:“照顧好姑奶奶,再有像今天這種吃食以次充好,還端到姑奶奶跟前的,你的下場怕是連她都不如。”說到最後的時候,看了一眼被屬下抬著的小王姑娘。老媽子嚇得一怔,趕緊扶著方怡瀾回佛堂。

夜深人靜,幾人歡喜幾人憂。

醫院裴紅軍的病房裏,裴紅軍就一直沒有合眼的看著坐在床前的兩個兒子,眼珠子動了動。雖然有一個的臉變了,但他還是認得出來,這是他的兒子,幾年前死掉的兒子,死而複生了,這怎能不讓他激動的。嘴巴翕動著,講出來的卻是一串一串的烏拉烏拉…… 激動的眼淚直流,鼻涕還起了個泡,口水也跟著湊熱鬧,成串的就這麼往下掉。

裴靖東從洗手間出來時,就看到這樣的父親,還有坐在父親麵前的那個他。快步上前,伸手拿過紙巾,拭去口水和鼻涕泡泡,再去拿了水盆,接了溫水濕了毛巾,上手去給父親擦臉。每周他都來一次,實在是沒精車每天都來,這些事兒每周都做,很是熟練。

可裴紅軍太激動了,但眼前的兒子似乎有點冷淡。這一點不光裴紅軍感覺到了,就是裴靖東也看出來了,不滿的問:“怎麼,連爸都不認了嗎?”

弗瑞德聳聳肩,一副洋派之極的模樣問:“你看我現在和還有一點點像嗎?”

裴靖東微微一愣,沒說話。

弗瑞德倒是開口了:“從進來到現在,你並未跟他說過我的身份,我更是沒有說過,你不覺得他激動的沒有道理嗎?”

裴靖東火了,砰的砸掉水盆,抓著弗瑞德的衣領揪起來舉了拳頭就要砸上去。這是他在得知這人還活著的時候,就想做的事兒了。

可這會兒對上這乏著異國氣息,滿身透著洋味的弗瑞德時,拳頭高高的舉起,卻是怎麼也不忍砸下去,隻想抱著他痛哭一場,可那是娘們才幹的事,不是他這麼霸氣的男人幹得出來的。

隻是眼眶為何濕濕的,鼻頭為何又酸酸的……

“怎麼不打了?”弗瑞德淡淡地問。

裴靖東收回手,挫敗的低吼:“你是在怪我麼?怪我求你把方柳讓給我?還是怪我……”

弗瑞德伸手整了個自己的衣領,答話道:“不,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不會跟你搶女人,但那樣的事情,也隻會有那麼一次……”

裴靖東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你要讓他說那裏怪,他又說不上來。

正在這時,弗瑞德又說話了。“那張紙條,你看到了吧?是我故意放的……”

“什麼?”

“約方柳去民政局領證的那張紙條。”

“你……”

“我知道隻有這樣,我離開了,你才不會去娶方柳,事實上我很後悔放那了那張紙條……”

“為什麼?”

“因為看你們現在這麼要好的樣子,我發現當初的自己太傻逼了,真愛是擋不住的不是嗎?”弗瑞德笑嘻嘻的看著裴靖東,以前對麵站著,就像是跟自己對話一樣的,現在卻不,他換了個模樣,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他。不是兄弟,不是家人,隻是戰友,戰友而已。

“我……”裴靖東想解釋,但弗瑞德卻抬手阻止道:“眼下也不是敘舊的時候,聽說裴雅回來了,明天帶我見見人唄。”

裴靖東擰了下眉頭,不悅的提醒著:“就算你不認爸,但小姨是媽的親妹妹,相當於我們的媽媽一樣……你要也是這個態度的話,那還不如不見,反正她也不知道她有兩個外甥的。”

弗瑞德勾唇笑問:“哦,我知道,她失憶了,嗬嗬,真是件不錯的事情呢,從前的,不管好的壞的,全都不記得了……”說罷凝視著病床上還眼巴巴看著他的裴紅軍說了句:“你呢,是不是也想如果失憶該有多好,生活就簡單的多了……”

“什麼?”裴靖東不明所以然的問著。

弗瑞德笑了笑:“沒什麼,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的我也失憶,不記得從前,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別記得!”說這話時弗瑞德的眼晴是一直盯著裴紅軍看的。

“你……”裴靖東氣結,這叫什麼話,什麼都不記得,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就那麼討厭當你自己麼?還是那麼討厭的其實和他一樣的自己。

……

這一個夜裏,京都的醫院和療養院,幾乎讓方家的人翻了個遍,也沒有翻出方老爺子的身影來。

翌日,蘇家的外麵便是三步一防五步一哨的模式,停著許多輛黑色的轎車。

蘇莫曉開車上班的時候,嘴角一抽,不屑的踩著油門甩開帶著跟著她的那輛車子遛馬路。甩開這些跟屁蟲後才到了單位。剛進辦公室,就接了一個內線電話,是上司秦立國來的電話,讓把一從文件送過去。

蘇莫曉抱著文件敲響了秦立國辦公室的房門。進門一愣,因為往常這個時候,秦立國都是在辦公桌前坐著看文件或打電話,這會兒卻是悠閑的坐在沙發上泡茶。

“小蘇啊,來,陪我坐會兒。”

這是領導,當人下屬的得聽話,蘇莫曉在工作上一向不會出紕漏的,這次也不例處,把著文件走到沙發上把文件置於桌上才開口說:“這是您要的文件。”

秦立國拿過文件,放於一旁,示意蘇莫曉坐。

蘇莫曉麵無表情的坐下來,秦立國剛一張嘴,她一雙還乏著紅的眼晴就看著秦立國,一副細心聆聽的模樣。這認真的樣子讓秦立國都有點沒法開口了。

“領導有事嗎?” 坐了好一會兒,秦立國也沒說話,蘇莫曉就有點想走了,她這還有工作呢。

秦立國歎氣,得,對著蘇莫曉他是問不出來了。無奈的揮手,讓蘇莫曉回去吧。

蘇莫曉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瞥了一眼秦立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手機上掛著一個彩鈴,正一閃一閃的,那是正在通話的狀態。

這個手機掛鈴她也有一個,是郝貝送給她的,和秦立國這個是同係列的,這是生肖手機掛鏈,來電時閃的是綠光,通話中閃的是七彩光。

“您是不是想問我,我爺爺去哪兒了?”蘇莫曉站在門口回問著秦立國。

秦立國點頭,一臉殷切的神色問:“恩,去哪兒了?”

蘇莫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了方公道的耳朵裏。

“跟鳳陽走了,誰問我都是這個答案,您就不用白費心思了。”

秦立國一愣,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蘇莫曉給帶上了。等秦立國那邊拿起手機的時候,發現已經結束通話,不放心的又打了過去。

“方老,電話怎麼斷了,也不知道您聽到哪兒了,小蘇說的還是跟鳳陽走了,您看這個……”方公道那邊簡直就是魔怔了,說了句讓秦立國繼續努力,這就是誠意,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秦立國擰著眉心,臉上隱隱地浮著怒火,可這把火卻不能燒起來……

……

郝貝早上起來,送小瑜上學的時候就遇上裴靖東和弗瑞德了,詫異的看看裴靖東,又看了眼弗瑞德。

弗瑞德笑眯眯的走上前,給了郝貝一個擁抱,抱的郝貝措手不及的去看裴靖東,卻發現裴靖東居然扭過臉去了。

這有點奇怪啊,就問了句:“弗瑞德,你怎麼跟他在一起?”

弗瑞德聳聳肩,反問:“為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這話把郝貝給問的一怔,是啊,為什麼不能跟裴靖東走在一起,但是……

裴靖東走過來,拍拍小瑜的腦袋說著:“小瑜去上學嗎?是不是去的晚了點,快去吧別遲到。”話是對裴瑾瑜說的,卻是在提醒著郝貝,你兒子你男人都在呢,你跟別人抱什麼抱。

郝貝瞬間醒神,推開弗瑞德就說:“糟糕,一會該遲到了。” 今天寧馨不送她,她要自己帶小瑜去的,還特意早出來了十分鍾,走到門口打車過去的。

裴靖東剛想說他去送的時候,弗瑞德就說話了。“把你車鑰匙給我。”這話是跟裴靖東說的。

裴靖東愣了一下,幾乎沒有去想弗瑞德要車鑰匙幹嘛,就把車鑰匙交給了他。

弗瑞德一伸手勾著郝貝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順手拽上裴瑾瑜的書包,把一大一小往前帶著走,就說了:“我送你們,肯定不遲到。”

“靠,你……”裴靖東火了,差點沒罵出來的,到底是忍住了。倒是郝貝和裴瑾瑜都奇怪的回頭看著裴靖東,這人怎麼會這樣好說話了?被弗瑞德半強迫的塞上車的時候,郝貝還好奇的問了句:“你跟裴靖東的關係什麼時候這樣好了?”虧得她先前還很怕裴靖東知道弗瑞德的存在呢。

“什麼時候啊?讓我想想……”弗瑞德擰動車鑰匙,一副認真想的模樣,然後卻玩笑似的笑:“一見如故,估計沒出娘胎關係就這麼好了。”這玩笑似的話,郝貝可沒當真,幹笑了兩聲想,這個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另一邊被留下來的裴靖東,有點落寞的往裴雅家行去。推開院門時,裴雅正在院內的躺椅上曬太陽,臉上扣著一本畫報雜誌,身上穿著一條米白色的長裙。展翼在院子裏新開墾出來的花圃前整理著花苗。 這樣的安詳的畫麵,讓裴靖東停住了腳步,不忍去打破這片寧靜。

還是展翼先看到了他,這小子跟從前可不一樣了,不是先喊哥,而是食指在嘴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衝著裴靖東指著外麵。然後才輕手輕腳的越過越過裴雅,往院門外行去。裴靖東心裏莫名的有點不是滋味,但被展翼出來後叫的一聲哥又把這股不舒服給驅散了。展翼一出來就往裴靖東的身後去看,沒有看到別人,還有些失望的問:“不是說他也來嗎?”

裴靖東點點頭,說:“遇上郝貝送小瑜上學,他送他們過去。”

“哥,你打算怎麼辦?”展翼擔憂的問,早上他哥給他來電話,說另一個哥哥也回來了,想過來看看他媽媽,那時候展翼心裏就憂心一件事兒。另一個哥哥回來了,他哥要怎麼辦才好?

裴靖東呆滯的看著展翼反問:“什麼叫我怎麼辦?”

展翼撓了下腦門,嘿嘿的傻笑,討好的說著:“說這話,我差不多都當隻有你一個哥了,突然又出現一個,還有點不適應的。”

裴靖東白了他一眼,問裴雅這幾天怎麼樣?展翼歎氣,如實的說了。

裴雅這幾天很不好,夜裏幾乎睡不著,特別是那天早上,居然睡在了地板上。

想到那個早上,展翼還忍不住的一陣心悸,“哥,你說我媽的病真的沒辦法了嗎?” 話說那天早上,展翼敲裴雅房間的門,好一會兒沒人應,就拿了鑰匙開門,打開門後居然看到裴雅就睡在地板上,還沒蓋東西,身上都發燙了。白天發燒了一天,吃了退燒藥才好的。好了之後,展翼曾問過為什麼要睡地上,裴雅給的答案就是她也不知道,不記得了。這把展翼給囧的,怎麼就能不記得了呢?後來問過顧競然這個情況是怎麼會事兒?

顧競然給出的答案就是失憶症又嚴重了的可能性,但是這個沒辦法,先前是在國外治療的,如果在國內治療,必須要有過去的病曆和治療方案,這些又不是展翼能弄得到的。“哥,你有沒有辦法,跟那個姓江的說說,找找我媽的病曆和主治醫生……”

裴靖東搖頭,江穆對裴雅有多好,他是親眼看到過的,所以如果真的能治療好的話,江穆是不會放棄的,既然連江穆都沒有辦法,那可能真是治不好了。“藥有按時吃嗎?”裴靖東問著,江穆曾說過,如果不按時吃藥的話,裴雅的情況就會越來越糟糕的。

倆人正說著話呢,黑色的轎車咻的駛來停在了裴雅家門口,先前裴靖東停下的位置上。展翼詫異的看著下車的人,問裴靖東:“他怎麼還頂著這一張臉,看著怪不舒服的。”

裴靖東拍拍展翼的肩膀說:“不必把他當哥,他現在也沒把我們當兄弟,他是弗瑞德。”弗瑞德衝展翼點了點頭,果真就如裴靖東說的那般,裝作不相識的樣子。展翼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以前的時候……

但想這些是沒用的,走進去前,裴靖東還跟弗瑞德交待著:“你可以當我們倆個不是兄弟,但是你不能對小姨也這個態度,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就回去吧,等你什麼時候恢複了真身,再來見小姨也行。” 但這話怎麼能困得住弗瑞德,推開擋在前麵的裴靖東和展翼,就往院子裏行去了。

裴雅是被臉上的騷擾給吵醒了的,最近晚上睡不著,白天必須睡在太陽底下才能睡著的。展翼看得都生氣了,他媽媽在睡覺呢,幹嘛給吵醒的。正要開口時,裴雅一把掀開臉上的書,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弗瑞德,好一會兒後,才驚呼了起來:“弗瑞德……”

弗瑞德笑嘻嘻的湊近裴雅,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親昵的喚道:“hi,愛麗絲……”

裴靖東和展翼詫異的對看了一眼,心底有同一個問號閃過:他們認識麼?

是的,認識。裴雅拉著弗瑞德的手站起來,指著裴靖東和展翼跟弗瑞德做介紹說:“看,那是我的侄子和兒子……”

“嗯哼。”弗瑞德輕哼著,表示知道了。

裴雅招手讓裴靖東和展翼過來,並跟他們介紹著自己的病友:“這是弗瑞德,我們曾在一家醫院裏生活過……”

展翼的嘴角抽了抽,心底頗不是滋味,媽媽連他都不記得,居然記得這家夥。

裴靖東的心思就更為複雜了,小姨的失憶症對這個人居然沒有忘記麼?

其實裴雅之所以能記得住弗瑞德,那是源自於愛麗絲這個名字。前幾天才剛剛又看到過這個童話故事——《愛麗絲奇境曆險記》。 講述了小姑娘愛麗絲追趕一隻揣著懷表、會說話的白兔,掉進了一個兔子洞,由此墜入了神奇的地下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喝一口水就能縮得如同老鼠大小,吃一塊蛋糕又會變成巨人,同一塊蘑菇吃右邊就變矮,吃其左邊則又長高,狗發脾氣時便咆哮和搖尾巴,而貓咆哮和搖尾巴卻是因為高興。在這個世界裏,似乎所有吃的東西都有古怪。 她還遇到了一大堆人和動物:渡渡鳥、蜥蜴比爾、柴郡貓、瘋帽匠等等……愛麗絲幫助兔子尋找丟失的扇子和手套,她之後還幫三個園丁躲避紅王後的迫害,她還在荒誕的法庭上大聲抗議國王和王後對好人的誣陷。 在這個奇幻瘋狂的世界裏,似乎隻有愛麗絲是唯一清醒的人,她不斷探險,同時又不斷追問“我是誰”,在探險的同時不斷認識自我,不斷成長,終於成長為一個“大”姑娘的時候,猛然驚醒,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個夢境。

當時的裴雅在國外的瘋人院裏,沒有人靠近,沒有朋友,是病友弗瑞德靠近了她,並給她講述了這個故事。 弗瑞德說:“你就是愛麗絲,坦然的接受這一切,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就會發現,一切不過是一場夢,那些不好的,隻是一場噩夢而已。”

雖然有藥物治療的因素,但不可否認,裴雅能那麼快回國,弗瑞德是功不可沒的。因為當時在國內的江穆聽彙報說有弗瑞德這麼個人存在於裴雅的身邊時,已經讓醫生著手準備裴雅回國的事宜了。 江穆千算萬算,都不可能算得到裴雅會把弗瑞德記得這麼清。

“弗瑞德,你不喜歡他們嗎?他們是我的親人呢。”裴雅看出弗瑞德對自己兒了和侄子的不屑,擔憂的問道。

弗瑞德一挑眉頭:“怎麼會呢,我是在想愛麗絲你還是那樣的美麗,就像是七年前我第一次見你那般的美麗……”

裴雅一掃臉上的陰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大門被人砰的一腳給踹開了。 站在門口的展翼和裴靖東差點沒被大門給彈開的,皺了眉頭看向一臉怒火的江穆,不明白這人發什麼瘋呢!

江穆就住在隔壁,醫院裏做過檢查後,醫生隻說讓病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持樂觀之後,便放人回家了。江穆在江家住了沒幾天,讓江老爺子給趕到家屬院這邊了,他的一舉一動,老爺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也就默許了,不管怎麼說,不能讓兒子生病了還不開心,所以趕他回到這裏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裴雅嫌棄的瞪著江穆。

江穆沒看裴雅,就盯著弗瑞德看,然後轉臉問裴靖東:“你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裴靖東還未說話,弗瑞德便嗤笑一聲開口了。“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出現,還是當我死了,還是說你想讓我死!”

裴靖東大驚在看向江穆和弗瑞德,這話是幾個意思?裴雅吃驚的看著弗瑞德問:“你,你是說文修把你趕走的?”

這是當年弗瑞德臨走的時候告訴裴雅的話,說是有人不想讓他呆在這裏了,弗瑞德從來沒說過那人是江穆,但裴雅自己卻想到了。江穆隻覺得腦袋疼,真特麼的,就是沒有想到這小子會這個時候回國,還給了他這麼一個措手不及!

“你走,你走!這是我家,這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麼把他給趕走!”裴雅直接抓著就衝江穆身上招呼了起來。江穆從來就沒有這麼狼狽過,被裴雅拿著掃帚給趕出家門的。

展翼和裴靖東都擔心死了,怕裴雅再犯病,就弗瑞德還嫌不熱鬧一樣的拍手稱快,“打的好,打的好,他是紅王後。”

裴靖東不讚同的瞪了一眼弗瑞德,這說的什麼鬼東西,都沒聽懂的。

午餐是展翼和裴靖東一起在廚房裏做的,而弗瑞德和裴雅在客廳裏對演話劇,正是愛麗絲這部童話。時不時的傳來咯咯的笑聲。

展翼很是吃味的跟裴靖東說:“哥,你見過我媽這麼高興過嗎?”

“沒有。”裴靖東悶悶的說著,不得不說,他吃味了,不知道是吃小姨的醋,還是吃弗瑞德的醋,或者兩者都有。

弗瑞德很有話跟裴雅說,裴雅這情緒高昂的結果時,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就困了。弗瑞德紳士的送裴雅回房,幫裴雅開了房門,在裴雅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才道了晚安。

裴雅心滿意足的帶上房門,去洗漱,剛走出來,就被人給擄進了懷裏。要不是這人她太熟悉,真就尖叫出來了的。“你滾,我兒子和朋友都在樓下,你敢亂來我就叫他們打走你!”

江穆抓著裴雅的手,往自己臉上打,邊打邊說:“你打,我讓你打,你現在就打,打到你不生氣為止,反正我也是快死的人了,讓他們打死我不甘心,死在你手裏好了……”

裴雅掙紮著收回了手,臉上的神色也軟化了許多,但還是很生氣。“你為什麼趕走弗瑞德?”這是裴雅所不能理解的,當年在瘋人院裏,她就像被關了高塔裏一樣,沒有人靠近,每年隻有江穆去看看她,那時候忽然有一個朋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兒。那時候她還未回國,弗瑞德便走了,當時可讓她傷心了好一會兒的。

“聽我說裴裴,你是我的女人,雖然是在國外,但我仍然怕那些我是我的對手安排的,所以才會弄走了弗瑞德,就算現在,我對他仍然保持著懷疑的態度,我是為了你好……”

“你說真的,沒騙我?”

“當然,我從來不會騙你,也舍不得騙你。”

樓上還算和諧,樓下的氣氛卻不怎麼美妙了。弗瑞德簡直就快被展翼和裴靖東兩人的眼刀子給淩遲了的。特別是裴靖東,看著弗瑞德的視線就像是雷達一樣,恨不得把弗瑞德給掃描了的。“你早就認識小姨了?”他問。

“恩哼。”弗瑞德悠閑的坐了下來,吸了吸鼻子,手有點顫抖的從口袋裏拿了盒雪茄出來,拿著火機就要點,卻被裴靖東伸手給攔住了。雪茄被裴靖東給抽走,放在鼻端輕嗅了下,皺眉問:“這是什麼?”

弗瑞德把火機扔在桌上,聳肩沒說話,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樣子。 裴靖東臉色鐵青的直接把雪茄給扔進了垃圾桶裏。

弗瑞德又從煙盒拿了一根出來,自我嘲諷地道:“你以為我就愛抽這玩意了?”一句話問的裴靖東臉色煞白。弗瑞德叼住雪茄,拿起火機,這次沒有人攔他,順利的點燃,狠吸了兩口,吐了圈煙霧出來,一臉享受的神色。

“你……”裴靖東想問又不敢問,太多的顧忌了,八年的時間,分別的到底是太長了,人都會變的,那怕曾經那麼親密的他們,如今,跟陌路也沒有什麼區別的了。

“紅王後是誰?”倒是展翼的問話打斷了裴靖東想問的話。

弗瑞德衝展翼笑了笑,才緩緩的開口:“紅王後啊,難道你們都不看童話故事書的嗎?”

展翼囧了囧,他是沒有看過童話故事書的,而且小時候也沒有人給他講童話故事好嗎?

裴靖東就更沒有看過了,給孩子們講故事一向都是郝貝的事兒,他也從來沒有注意過的。

弗瑞德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們二人,自誇道:“看來我以後會是一個很好的爸爸呢,你們都太差勁了,連童話故事都不讀的。”

裴靖東白了他一眼,不會講故事就不是好爸爸了嗎?

弗瑞德這時候又說話了。“在瘋人院的時候太無聊了,除了童話故事沒別的,看了幾籮筐的童話故事了,愛麗絲曆險記裏的就有紅王後,紅王後是個殘暴的人……”聽罷,別說是裴靖東了,就連展翼都吐槽了。“江穆的風評,除了我媽之外,一切都還好,並不殘暴。”

弗瑞德回了展翼一個你可真天真的的眼神,而後丟了一句:“我走了,任務沒結束之前,我跟你們就是陌生人,希望你們別把我太當會事兒,我也不會把你們當會事兒的。”

裴靖東送弗瑞德走的。送到哪裏弗瑞德沒說,他也沒問。很是鬱悶,看了弗瑞德幾次,欲言又止的。倒是弗瑞德指了一個公交站台處讓停車,並說了句:“其實我說錯了,江穆不是紅王後,是白王後。”

裴靖東聽的暈頭轉向的,什麼白王後紅王後,他是沒聽過這個故事,自然是不知道的。看著弗瑞德上了一輛公交車後,他才拿起手機,給郝貝打了一個電話。

郝貝接電話的時候,剛洗漱完,正要哄孩子睡覺的。“有事兒?”

裴靖東恩了一下,然後說:“郝貝,你知道愛麗絲嗎?”

郝貝一愣,回道:“愛麗絲曆險記上的愛麗絲嗎?”

“恩,就這個故事,你知道嗎?”裴靖東急切的問著。

“知道,怎麼了以?”郝貝說罷還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生怕是接錯電話了,或者這人今天發什麼神經呢,大晚上的難道是讓她給講睡前故事?還真猜著了,裴靖東戴上藍牙耳機後說著:“你給我講下這個故事吧。”

“神經啊,你多大了,還要聽故事。”

“我有用的,你講一下吧。”

“有用,一個故事有什麼用,有用你不會去看書嗎?”

“書裏的不好看,你講給我聽……”

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禍,郝貝還真拒絕不了他的要求。甚至因為他聲音中的示弱,而捂著話筒跟小瑜交待著:“小瑜你帶妹妹乖乖的睡覺,媽媽有事給爸爸說。”

說罷,便走到陽台處開始講睡前故事。“愛麗絲是個……”

故事是依據郝貝的記憶而用口語的方式講出來的,並不太生動,因為郝貝講的太簡單太沒感情了,但裴靖東卻是聽得很是用心。聽完後問郝貝:“你覺得紅王後是壞人嗎?白王後是好人嗎?”

郝貝搖頭總結道:“不是這樣的, 好壞人都是相對的,相對於紅王後來說,白王後是好人,但是……”

“如果說紅王後是真小人,那麼白王後就是偽君子,可是有時候,我們還是不得不幫助偽君子,是這個意思嗎?”

郝貝怔了下,答:“對啊,你都知道還問我幹嘛?”

裴靖東搖頭苦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但是聽完那個故事,總算是明白了……

“好了,我到了,你早點睡吧。”裴靖東看著近在眼前的醫院大樓,掛上了電話,這一晚上就守在父親裴紅軍的病床前,沒有合過眼。

同樣沒合眼的還有方家大院裏的一幫人們。主人不休息,傭人就別想休息,這幾天都是這樣,日夜顛倒,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每個人都叫苦連天,卻沒有人敢生出二心來,實在是前幾天對小王姑娘的懲罰太過殘忍了。小王姑娘當天就死了,被殘虐至死,死後王媽連屍體都未曾見到,氣得直接從方家的別墅跳了下去,結果呢……嗬嗬,被方樺一抬手,滿足了蟒蛇的口腹之欲。

書房內,幾個孫子都在,方公道雙眼都熬的通紅,怒氣騰騰的一個個的掃過。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怡瀾病重這樣的消息都瞞著我。”方怡瀾被查出肺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已經錯過進行幹細胞移植細胞重生再造手術的良機。

方樺、方葵、方槐都麵有慚愧的低下了頭。

“你,樺兒,你是不是以為我真就能讓你一二再再二三的這麼下去嗎?還是以為你真的坐穩了方家家主的位置?沒有你,我方家照樣有人接班。”

方樺苦笑,攤手:“爺爺,你要真這樣,還不如一槍斃了我的好。”

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從腰間拿了槍出來,直接掛上檔就往桌上一放,手微微的一頓……

方公道輕眯著眼,卻在這時方葵上前一步,拿過了槍支,對準了方樺。

“爺爺,我根本不知道姑***事情,是他讓醫生不要說的,不然也不會這樣……”扳機隻要一扣就子彈就會射穿方樺。

卻在這時,四名暗衛倏地從書房的角落裏蜂擁而出在,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把黑亮的手槍,對準的正是房間裏的方樺和方葵。

方公道神色一凜,和善的笑了笑,問方樺:“樺兒,方家家規,你忘記了嗎?”進入主宅者,不能攜帶槍支。

方樺掃了一眼四名暗衛,沒理會方公道的話,而是對方葵說:“老四,你倒是開槍試試……”方葵輕眯了眼對上方樺的眼晴,而後扣響了板機。就在這一瞬間,四名暗衛中的兩名已經站在了方公道的身前。這就是人肉盾牌。

咣咣咣咣咣——五發子彈,全是空的。方葵一愣,方樺失笑。“我是方家家主,怎麼會不顧方家家規帶器械入內宅,這是空包彈,爺爺要懲罰我,不需要真槍實彈,空槍便可,爺爺您的一槍空彈,孫兒回去就自個兒吃槍子,讓爺爺解氣。”

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給推開,兩扇門開開合合了幾下才半開著。

方怡瀾拄著拐杖,站在半開的門之間,明顯就蒼老了許多,輕咳一嗓子,定定看著屋內的一切。兩名暗衛護著方公道走到方怡瀾跟前,方公道伸手扶著方怡瀾:“怎麼過來了,有事讓人通知我,我過去。”

方怡瀾抓住方公道的手,喃喃著:“二哥,不怪樺兒,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是我不想活了,我的病檢查出來跟蘇三哥差不多的時間,那個時候,我沒讓樺兒告訴你,就是想做一個跟蘇三哥一樣的選擇。”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方公道咬牙切齒的怒吼著。

方怡瀾哈哈大笑起來,“我都快死了,有什麼不敢說的,我的確是在蘇三哥檢查出來之後便得知自己得了這種病,這有什麼,這是報應,是報應啊,我得了跟蘇三哥一樣的病,你想逼著蘇三哥向你妥協,最後他選擇了死,我的選擇和他的一樣……”

“你……”方公道還未說完。

方怡瀾便繼續說著,似乎真的不懼生死,不管不顧,就這麼一股腦的把想說的話全說完的意思。“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自己太懦弱,如果當年被你糟蹋了之後,我逃出來找的是蘇三哥,會不會一切會不一樣,會不會……”

啪——方公道一揚手,一巴掌抽在方怡瀾的臉上地,打出五指印來。

“帶姑奶奶下去,看在佛堂裏,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是!”兩名暗衛扶著方怡瀾就下去了。

方公道轉過頭來,看著方樺丟了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去找老周領刑去。”說罷,又看了一眼方葵道:“還有你,老四一起去領罰。”“老三跟我去醫院。”這是說的方槐。

方槐臨去前,重重的看一眼方樺,暗自搖頭。

方樺和方葵前後腳的走進祠堂。一小時後出來的時候,嘴角都有血漬流出。方葵的處境,明顯就比方樺要好很多,出了方家大宅,來接方樺的是千山,接方葵的卻是柳晚霞。

司機開車,柳晚霞在後麵給方葵清理傷口,邊清理邊問疼不疼,很是疼愛方葵的樣子。方葵在車裏就罵起方樺來了:“***,被方樺這貨陰了一把。”柳晚霞耐心的聽著他說,最後還勸他:“小葵啊,你這太心急也不是個事兒,就算沒有方樺,上麵還有一個方槐呢,你以為你真的能走到上麵去?”方葵的手握住柳晚霞的手,十分卑微的說著:“就算知道不可能,我也會努力的去爭取,因為我不想讓你再受苦。”柳晚霞倚在方葵的懷裏,很受感動,但卻並不會盲目的相信方葵……

……

郝貝這兩天就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莫曉姐為什麼生她的氣。

蘇莫曉這兩天見到她都是黑著一張臉的。

郝貝又去過一次蘇家,還重新看了下那顆梅花樹,居然一股酒味,那酒的味道居然不是白酒,是黃酒。她記得蘇老爺子最喜歡喝的就是黃酒了。

另一邊,方公道的人馬根本就找不到蘇老爺子,隻能是逼著秦立國貢獻誠意。

這天,郝貝從蘇家回來的時候,秦立國就招手,讓郝貝坐下來,有話說。

“看你這兩天不開心的樣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秦立國問。

郝貝點點頭,實際上,她都要煩死的了。

就說蘇莫曉跟她生氣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就得罪蘇莫曉了。

秦立國聽著扯到蘇家這上麵了,也就問了起來。“可以是因為莫揚那天來家裏的事情吧……”

郝貝也是這樣想,可是這個根本就不是理由好嗎?而且莫曉姐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郝貝就跟秦立國說了自己做的那個夢……很嚇人,而且她有去分析過這種夢意味著什麼。

秦立國嘴角抽了抽,說她想太多了,你當你的夢是能預知未來的啊?

郝貝不服氣,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現在不是春天,而且就算是春天,也不需要給梅花樹翻土啊,梅花樹下卻是有新土,而且……“我在想,是不是蘇爺爺出事了,可為什麼呢?”郝貝自問著。

秦立國拿出手機,摁了掛斷鍵,到這兒就可以了。這才看向郝貝說:“這幾天你不要出去,也不要去找蘇莫曉。”

“為什麼?”郝貝問。

秦立國揉了下郝貝的腦袋,提醒著她:“你忘記你監控的那些電腦的事情了,最近得到消息,那邊可能有所動作,你盯緊了……”這給郝貝派了個活,就把郝貝給困家裏了。

秦立國也不是說假的,方公道那邊最近是真的有動作,而郝貝所監控的十幾台電腦,就是方公道的後防技術隊。狗急跳牆這句話,用在方公道的身上再恰當不過了。不知道方怡瀾癌症晚期無法根治的事情是怎麼泄露出去?那些原本方家醫院裏預約手術的事情,都被退回去了。對方是這樣說的,寧願付違約金也不要去做這個喪盡天良的事情了。而這背後說的便是蘇老爺子那兒有續命良方,不需要手術,便可以做到的。同時袁家老爺子也曾透露過給小孫子袁嘉邈續過命這麼一說。

雖然每個人都懼怕死亡,有一個可以不死的方法的時候,那怕是喪盡天良,也願意去嚐試。但是,如果有個選擇題,還有另一種可以更簡便的方法,盡管迷信,盡管不可思議,但因為有袁嘉邈的背書,可信度睡在然就高了起來。方家的醫療業務,就在這幾天之間,呈現癱瘓的趨勢。媒體爭相報道,說的都是袁嘉邈的事情,可算是把袁嘉邈炒火了一把的。

一個人說的謊言是假的,十個人一起說的謊言會讓人們半信半疑惑,那麼二十個三十個,成千上百的人們開始說的那就就慢慢變成了真相。就連方公道自己也在想,會不會是真的?卻在這時候,從秦立國這兒得知郝貝的懷疑。

方公道如夢初醒,讓人給秦立國發了一張照片。就如秦立國說的那樣,郝貝從電腦裏監控出對方發送的這張圖片……這得來的太容易了,很多張照片,按著年份排列著在一個隱藏的文件夾裏的。

郝貝拷貝到這些照片的時候,心底也疑惑起來了,這麼沒有設防,這麼簡單,是真的嗎?但這些照片,卻是真的,沒有修過的照片,全是兩個女人的照片。就如方樺看到的那張一樣,丁柔和商媛的合照,他們親密的像母女一樣的抱在一起,在一艘看不到航號的白色遊輪之上。手指在鍵盤上動了動,改了幾項參數,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吳哲,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吳哲那邊本來就心水郝貝的技術,現在幫郝貝忙,肯定是願意的,就讓郝貝把東西傳給他。郝貝傳的是一個壓縮的文件夾,看著屏幕上發送成功的字樣,眼晴瞪著電腦……沒有反應,然後手機便響了起來。

“嫂子,你什麼意思啊,我好心的幫你忙,你卻給我下毒……”郝貝如遭雷擊般的怔在當場,問吳哲說:“你能看出來有植入嗎?”

吳哲說當然,雖然很有技巧,但他還是看出來了,如果換了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郝貝便又問了一句:“那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這樣的東西能植入你們單位的電腦裏。”吳哲捂了聽筒走遠一點才問郝貝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道要侵入他們單位的係統裏。

“不是,你就回答我這個問題。”

吳哲想了想,什麼辦法,除非當事人的自己放水給郝貝。

郝貝掛上電話時,全身都在發冷,放水,這是有人故意放水給她的!雖然自認為她做的隱秘,但這世界上也不乏吳哲這樣的技術天才,還有……眼底湧上抹不可思議的驚喜,如果是的話……那這些照片的可信度便高了一些的,但她要怎麼樣才能知道是不是對方呢?

秦立國得到了一張很清晰的經過幾次修改的丁柔與商媛的合照時,方公道的人馬也把蘇家圍了個水泄不通。

之後秦立國便讓蘇莫曉把曆年來的一份資料全都重新修改打一遍,說是明天開會要用的。下班的時候還過來看了一眼,問進度如何?蘇莫曉工作一向認真,表示就算是熬夜也會把這些給打完的。秦立國這也就放心了,他能做的也隻有如此了。不曾想,有時候你越怕的事情,就越會發生。

就如秦立國不想讓蘇莫曉回家,蘇莫曉還偏偏就回家了,是寧馨把蘇莫曉的工作給攬下了。姚修遠來京都,就在大院外圍堵寧馨呢,寧馨不敢下班,所以接了蘇莫曉的工作,讓蘇莫曉回家。

深夜,蘇家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撥開,幾十號黑衣人,連臉都沒蒙,失望著榔頭就衝那顆梅花樹去了。屋內,連同莫揚在內,都中了迷香,對院內的動靜聞所未聞,隻有以為不在家的蘇莫曉聽到了動靜。

“你們在做什麼?”蘇莫曉一聲驚問,擾了正在梅花樹下動工的眾人。

為首的方公道笑眯眯的看著蘇莫曉說:“曉曉啊,別緊張,我就是想看看你家樹下藏了什麼寶物……”

“你們住手,住手,不許挖!”蘇莫曉嘶吼了起來。

“來,曉丫頭,你告訴方爺爺,是不是你爺爺就埋在這下麵啊,我可是聽郝貝那丫頭說,這樹下都是新土,還有黃酒倒在土上,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方公道誘哄著蘇莫曉。

蘇莫曉真接就掏出自己的配槍對準了方公道,眼前的方公道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一伸手就從臉上揭下了一層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十分張揚的又熟悉的臉來,對著蘇莫曉說:“想開槍嗎?打在這兒,你們想動我爺爺,還早著呢!”

居然是方樺!蘇莫曉的手扣動扳機,對著方樺的腦袋,就想射穿,但卻被隨後而來的莫揚給扣住了手腕,勸著:“姐,不要,你打死他,隻會髒了你的手,髒了你的這身軍裝!”

“蘇莫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們在挖的可是……”

卻在這時,真正的方公道拿下頭頂的帽子,笑嗬嗬的說:“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原來,他就隱在這群挖土的黑衣人中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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