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端著滿托盤的食物敲了郝貝的房門,敲了三下便嘴裏喊著郝貝的名字自己進去了,入屋就看到郝貝坐在角落裏在抹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這倒黴催的,平時就那麼多愁善感的一個人,一天之間同時失去養母和弟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才好了?
“貝貝,你多少吃一點吧,什麼都不吃身體也受不住的。”這樣的話這幾天寧馨每天都要說上兩三次的,說的她自己都有點無力了,實在是說了也白說,你說這事兒都發生三天了,郝貝吃進去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多少,誰勸都沒用,也就裴靖東能強製性的讓她吃進去一點東西,可今天晚上裴靖東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居然沒過來。
郝貝就這麼坐在飄窗的一角,看都沒看寧馨一眼,視線有些模糊,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子,感覺有點冷。寧馨看她這樣就趕緊拿了毯子過來給她,卻被郝貝一甩手就給推開了。
寧馨讓氣哭了,對著郝貝就哭罵了起來:你這是作你自己呢,還是作我們這些你最親的家人呢,那死都死了,要是你這樣不吃不喝不睡覺的能讓人活過來,你就這樣,關鍵是你這樣是親者痛仇者快的啊!
可就算是寧馨都這樣說了,郝貝也沒有動一下。寧馨也是服氣了,沒辦法說不動郝貝,自己就走吧,就這麼端著托盤就要走的,卻不妨在這時候郝貝會說話了。
郝貝說:“寧馨,你也離我遠一點吧,不然你可能就是下一個我媽或者我弟。”
寧馨一愣,疑惑的看著郝貝,郝貝卻就這麼轉過頭去又恢複到那種發呆的狀態了,好像剛才說話的人根本就是她,而是寧馨的幻聽一樣的,寧馨也隻無能奈的帶上門,把滿托盤的食物又原封不動的給端了下去。
樓下秦立國看到寧馨下來,又看了一眼托盤裏的食物,也是歎了口氣,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勸人的話,越勸越來勁,也就裴靖東能哄得住她,便開口問寧馨道:“裴靖東那小子去哪兒了,現在可用得上他的時候,他倒是跑的快了……”
寧馨搖頭,她也不是裴靖東的誰,裴靖東去哪兒也沒有給她說過的,看向秦立國憂心的開口道:“您也不要太擔心了,總是會過去的。”
秦立國捏著眉心,一張臉上寫滿了擔心,擺擺手讓寧馨該幹嘛幹嘛去。
寧馨剛回廚房要收拾,裴靖東就推門回來了,因為郝貝的原因,這幾天裴靖東都住在秦家,要看著郝貝,哄著郝貝,守著郝貝,因禍得福的一點就是有了這光明正大的登門的機會。
“去哪兒了,現在才回來,郝貝還沒吃飯,你還有點責任心沒了的?”秦立國看到裴靖東就嘟囔了起來,簡直就把裴靖東當成郝貝的保姆了的。其實是有點吃味的,發生這樣的事情,秦立國應該就是郝貝最親的人才是,可郝貝就是連秦立國的關心都拒絕在外的,誰勸誰說都不好使,隻有裴靖東能勸著吃點喝點的,所以秦立國心底難免就帶著些火氣,看著裴靖東就各種的不順眼。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誰讓郝貝就認準了裴靖東,那看不順眼也得順眼。
裴靖東沒有解釋他的去處,隻是問了還有晚飯麼?還別說他在外麵也是沒有吃的。
寧馨正好從廚房裏出來,說飯菜都在鍋上給熱著的,直接就可以吃,還勸著裴靖東是不是把郝貝給勸到樓下來吃啊,從殯儀館回來,就把自己給關在屋子裏,真怕她這麼把自己給憋壞了的。
接過寧馨手中的托盤,裴靖東輕點了下頭,便往樓上走去了。
裴靖東推門而入就看到郝貝坐在陽台的飄窗的角落處,頭頂在膝蓋上,就這麼看著外麵,開門的聲音沒有吵到她,他走路的聲音依然沒有吵到她,她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聽不到也看不到一點點外界的事物一樣。
寧馨羨慕裴靖東能哄得著郝貝秦;立國吃味裴靖東能近得郝貝的身邊。
殊不知,裴靖東也是很苦逼的,你以為郝貝就是這麼好伺候的了,天天看著她這要死不活成仙兒的樣子,裴靖東都恨不得能把郝嘉寶和郝媽媽再給揪出來鞭屍了的,當然這些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他不是郝貝,理解不了郝貝對郝家人的情感,更加體會不到郝貝現在的心情,能做的也不過是沒有被郝貝拒絕而已,就這一點上,他還是很欣慰這個時候的郝貝拒絕所有人的靠近,卻唯獨的沒有拒絕他。
“過來吃飯。”他平靜的說著。
郝貝的頭都沒動一下,根本就不理,不光是對寧馨這樣,裴靖東的待遇也是這樣的。
裴靖東無奈的走過去,一把抱起她,才幾天的功夫,眼看著前些時間養起來的那點肉都給瘦沒了的,擰著眉頭,恨不得能搖醒她,但看著她那麵無表情的樣子,又不忍心那樣對她。
郝貝也真不是吃不進去東西,隻是她一吃著東西就會想到她弟想到她媽,她不敢讓自己吃東西,不敢讓自己睡覺,吃著好叫的東西都會覺得對不起她弟她媽的,盡管所有人都安慰她說不怪她,可是她自己知道就是怪她自己。
如果她不是想著來找她的可能是親媽媽丁柔,不會那麼著急的掛掉她弟的電話,如果她對她弟有那麼一點點的耐心,問問他是出了什麼事情,會不會結果會不一樣?如果不是她說了那樣的瞧不起人的話,會不會小寶也不會就那樣的跳下去啊!
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結果就是她的弟弟就從那樣高的地方跳下去了……小寶那樣怕疼的人,她到現在都記得小時候的小寶,看著滿身肥肉卻是最怕疼了,每次摔倒在地上就絕對要哭上半天的。就這樣一個怕疼的人,卻在有小朋友欺負她的時候,衝上去就跟比他還大兩歲的小朋友們幹架,被打的頭都破了,愣是沒掉一滴眼淚,還安慰著她說:“二姐不怕,小寶長大了保護姐姐……”
那一年,她才七歲,小寶才五歲,可能小寶都不會記得他曾說過這樣讓郝貝感動的話,但郝貝卻一直都記得的,隻不過之前的確是讓迷了眼,失了心,愣是把這些扔在遙遠的記憶裏了,現在想起來就覺得一陣陣揪心的疼著。
“你怎麼了?”裴靖東大驚失色的看到郝貝的手抓著胸口的衣服,一臉慘白的模樣,便緊張的問著。
郝貝強忍著心口的絞痛,頭上大滴的冷汗直冒,哆嗦著唇沒有說話。
裴靖東想抱起她,看她這樣肯定就是哪裏疼了,知道她有心絞痛的毛病,就有點著急,但郝貝堅定的坐在那裏,不讓他抱得起來,你抱她,她就刀尖子一樣的眸光,凶狠的剜著你,好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隻待傷愈之日便破籠而出,一口咬斷你的脖子報那血海深仇一樣的神情。
裴靖東知道這事兒對郝貝打擊大,所以不計較這些,既然她不願意讓抱,那就不抱,那就是沒有疼到厲害的時候,便開始給她夾菜,並開口安撫著她的情緒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都處理好了。”
郝貝難得抬頭看了裴靖東一眼,而後開口問:“什麼?”
裴靖東就如實的說了,“郝家人不會告你的,你放心,不會有一點點事,我都處理好了。”
郝貝僵直了身子,一副看神經病一樣的神色看著裴靖東,而後勾了唇問:“你說你處理好了?”什麼叫處理好了,那是她的家人,她的親人,養育了她二十幾年的家人,把她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給撫養成人的家人啊,怎麼能叫處理了?
什麼叫處理?
裴靖東那又是什麼口氣,一副處理了垃圾的語氣,憑什麼憑什麼這麼看不起人?心底的恨意又升起了一分,冷冷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裴靖東一個大老爺們還真沒有郝貝這樣細膩的心思,他說的處理就是這個事情安排好了的意思,可郝貝卻誤會他了。
這邊還在交待著實情,說:“你放心,已經簽過協議,郝家人不會也不敢告你的。”花了那麼多錢解決的事情,不可能會出問題的。
郝貝要氣瘋了,不過沒有發作,不是像以往那樣的又打又砸又鬧的,隻是冷冷的看著裴靖東,不無嘲諷的笑道:“是麼?那我是要謝謝你了。”
裴靖東微微一怔,這個情況就不對勁,雖然他一直希望郝貝能聽話一點,乖一點,理智一點,但是真的郝貝變成這樣子,他又憂心死了,怕這姑娘會把心裏的火憋住,再憋出病來的。就在他這邊擔心著她會不會憋壞,要不要請個心理醫生來給開導一下的時候,郝貝卻又開口了,說的話能氣死誰的節奏。
她說:“裴靖東,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我爸,拒絕寧馨,甚至連小瑜和一寧都拒絕在外,唯獨跟你說話,唯獨讓你安慰我嗎?”
裴靖東勾唇笑了笑,很是得意,當然就是因為他是她最愛的人,也是跟她最親的人,那怕是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比不了的最親密的人,張嘴便道:“當然是因為我們是夫妻,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你可以拒絕所有人,卻唯獨不能拒絕我。”
郝貝嗬嗬的笑了起來,笑的很是無力,看,這人就是這麼的不知所謂。
裴靖東也跟著笑,縱然心裏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陪著她一起笑,能笑總是比哭要好吧。
不曾想郝貝卻是又開口說話了,她說:“因為你跟我一樣都是殺人凶手,是殺死小寶殺死我媽的凶手,你說我怎麼能拒絕你,拒絕我爸、寧馨、小瑜和一寧,是我不想讓他們靠近我,不想讓他們因為我受傷,而你,應該跟我一起下地獄,跟我一起贖罪。”
裴靖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就像是突然之間被速凍住了的冰人一樣,嘴角的弧度還維持著原樣,但眼底卻是騰起了一股子火意,怒視著郝貝,眼晴灼灼的就盯著她的脖頸處,回想著她剛剛那凶狠的眼神,可不就是凶狠的想撕吃了他的麼?
郝貝說罷,也沒管裴靖東有什麼反應,拿起白米飯,吃了起來,她不吃菜,她要懲罰自己,她不敢讓自己太好過,她要太好過了,怎麼對得起那死去的她弟和她媽呢?
裴靖東好一會兒才回神,深吸口氣,又長吐一口,才把心底那股子,悶氣給吐出一些來,想想還是來氣,卻是讓氣樂嗬了,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郝貝的碗裏,沒臉沒皮的貧了起來:“我明白了,一起下地獄就一起下地獄吧。”換個角度,他自我安慰著,這個女人可真是愛慘了他的,居然要跟他同生共死來著。雖然這麼想有點阿q精神,但總比把自己氣吐血來的好吧。
這頓飯吃的,把裴靖東給憋屈的喲就別提了,他夾給郝貝的菜,全都放在碗裏,包括那一塊兒的白米飯沾了些菜汁的,郝貝都沒動一下的,好像他是什麼病毒細菌似的。
……
翌日,早上也才五點鍾,郝貝便醒了,看了眼手機眼底是一點波動都沒有的,以前她是睡醒喜歡刷刷手機,還常跟別人說,我就沒有別的愛好,就愛刷手機玩的,現在連這點愛好也沒有了,拿起手機的時候就會想到他弟,小寶的第一部手機,還是她用參加奧數競賽的獎金給買的呢,是那種藍屏的手機,那時候啊……想著想著,眼淚便又滾落了下來。
裴靖東就在她邊上睡著,怕這姑娘想不開,所以連人家的床都給霸占了,但卻不是想像中的那樣濃情蜜意,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罩,甚至郝貝的睡衣都換成了白色,而他的則是黑色,睡在床上的時候,他有時候就有種錯覺,他倆這哪像是夫妻啊,壓根就黑白無常好麼?他睡覺一向都淺,該有的警覺就一定會有,基本上郝貝一動,他就能醒來,卻並不睜眼,隻是想看看這姑娘會不會想不開做傻事兒。
這次也不例外,聽了半晌,隻是聽到這幾天來經常的到的聲響,這姑娘在哭呢,又哭!裴靖東的心裏就憋著一股子的火意,怎麼就那麼能哭呢,眼晴還要不要的了? 但是他也知道,能哭出來,還算是好的了,就怕哭不出來,那就糟糕了的。
就這麼兩個人都醒著,到了七點左右,裴靖東揉著眼下樓,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色,沒一會兒端了早點上樓,現在的郝貝不光用的東西特性,就連吃的東西,也是特性極了,隻吃白顏色的,早餐就是一杯牛奶,連個雞蛋都不吃的。
裴靖東把牛奶給她端上來,看著她喝完,收走杯子,便下樓了。
樓下餐桌前,寧馨、秦立國和裴靖東坐在一起吃早點,誰都沒有味口去吃多美味的,早餐就是最簡單的粥和饅頭,配點鹹菜,寧馨是吃不下去的,看著郝貝就愁人,秦立國也是難以下咽,唯有裴靖東一個人,跟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吃的又快又大,光是大米粥就喝了三碗,饅頭也吃了三個,鹹菜吃了一小盤子。
寧馨皺著眉頭撇嘴,還以為裴靖東多愛郝貝呢,那現在郝貝這樣子,你不還是能吃能喝的呢!所以當裴靖東跟寧馨點了中午的吃食的時候,寧馨就發飆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老婆,哦,你前妻,你愛的那個女人一天到晚的不吃東西,你吃的這麼香真的就合適嗎?
裴靖東蹙了濃眉,看一眼寧馨,並不解釋,徑自就上樓了。倒是秦立國擺手讓寧馨坐下,淡淡地說著:“中午再多做個爆炒牛柳,我也回來吃。”
寧馨站在那兒,一副傻眼的模樣,並未坐下,滿臉都寫著問號的盯著秦立國看,怎麼會這樣?都不擔心郝貝嗎?
秦立國起身離開餐桌的時候,才對寧馨說了一句話:“郝貝還需要我們照顧,打起精神,你要是不願意在家裏照顧,可以請個廚師過來。”
寧馨呆愣在當場,好一會兒後,才意會出秦立國的話中之意——郝貝還沒有好,我們不能倒下,我們如果倒下了,郝貝就真的好不了了。是這個意思嗎?寧馨想通了之後,隻覺得臉上都是火辣辣的一陣陣的發燙。
郝貝又在飄窗處坐了一整天,就那麼看著窗外,其實她的眼中並沒有看進去任何事物,要是有人能在窗戶外麵看到她的眼晴的話,就會發現,那雙眼已經紅腫的隻有一條細細的縫隙了,並沒有焦距,裏麵是空洞無一物的。
就這樣的郝貝,所有人都以為,她把自己關在那個小小的角落裏,封閉了自己,甚至連秦立國都吩咐寧馨去找最好的心理醫生過來跟郝貝當朋友的。卻在這個時候,郝貝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她打的是郝爸爸的電話,打了一遍沒有人接,便又打了一次,還是沒有人接,整個人就不好了,爸爸是不是也怪她了,發生這樣的事情,郝爸爸沒有說過她一個不是的字眼,就連責怪的一個眼神都沒有,但是那悠悠的歎氣聲,卻總是縈繞在郝貝的耳邊,總是能聽到那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氣聲……這一天都是這種感覺,抱著自己哭了一會兒,嘴裏喃喃的喊著爸,爸……
牆上的時鍾指向下午兩點鍾的時候,郝貝又拿起手機,打開手機上的查票助手,她記得回南華的火車是到南華的時候應該是一點二十六分的,又查了一下,的確是一點二十六分沒有錯的。
便拿起手機又打了過去,還是沒有接聽,這個時候完全就沒有多想別的。又待了一會兒,手機滴滴響的收到一條短信,是酒店的退房提醒,說是時間已經超了,到兩點半如果再不退房的話,便又按一天算的了。
看完短信,郝貝猛然的就站起身拿著手機就往外麵跑去,跑到門口的時候,隨手從衣帽架上拿了包包的衣服就往外樓下衝去了。
這會兒才剛吃過午飯沒一會兒,秦立國跟裴靖東在樓下的客廳下棋,寧馨在收拾屋子,一寧和小瑜最近都是裴雅和展翼帶著的,沒敢讓過來這邊煩郝貝的。
郝貝跑的太快了,幾乎就在客廳裏的三個人沒反應過的時候,郝貝就衝出大門了。
“怎麼會事兒?”秦立國和裴靖東同時站了起來,寧馨也是搖頭,在樓上呢,剛才還上去給送過一杯水,並沒有發現異常,怎麼忽然就這樣了?
裴靖東抓起車鑰匙丟下一句:“我去追她。”就往外奔去了。
郝貝飛快的跑著,可是腳跑的再快,也快不過四個輪子的,到底是讓裴靖東的車子給追上了,摁著喇叭追著郝貝並喊著:“去哪裏,我送你去,上車。”
郝貝現在心裏都亂的成一團麻繩了一樣的,剛才一直在跑時還沒有察覺得到,就這會兒停下腳步的時候,腿都發軟了,站在那兒,煞白了一張俏臉的喃喃著:“去酒店,去酒店……”說著話,腳底卻你是生了根一樣的長在那兒,動都沒挪動一下。
裴靖東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看郝貝這樣也不對勁,停了車,走到郝貝跟前,才發現這姑娘頭上的汗就跟下雨一樣的,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這是怎麼了?”扶住她的時候,又是一驚,身子都在哆嗦個不停,也就不問她什麼了,直接抱起來塞進車子裏,自己也飛快坐上車,便往外開去,這個情況不管發生什麼事,肯定是要把她往醫院送的。
可是去醫院的路跟去酒店的路壓根就不是一條,但是車子開出大院,往左拐的時候,郝貝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去奪裴靖東的方向盤。這得虧是裴靖東開車,這要是換個力氣小點的人開車,肯定就是駕馭不了的,特別是郝貝現在就跟瘋了一樣的,自有一股子蠻勁兒的。
最後是裴靖東一腳刹車踩下去,才算是把車子給停了下來,拽住郝貝的手怒吼著:“你他媽的到底發什麼瘋呢,你知不知這樣很危險啊!”他很生氣,一臉黑的看著她,牙齒都咬的咯咯作響,恨不得這會兒就掐死她就算了,發什麼瘋呢,要不是自己手勁大,要不是自己一腳刹車踩下去,那車子會直接亂撞上樓的,會發生車禍的懂不懂!
郝貝平靜了下來,並再去爭方向盤,而是惱怒的狠拍了一記方向盤,便去開車門要下車。這一舉動完全就嚇傻了裴靖東,還好,伸手一摁就把車門給鎖上了,撫額猜測著:“要往右邊去是嗎?”
郝貝這才沒有再去試著推門,裴靖東看這樣也就是讓他往左拐,那就往右去拐吧,重新啟動車子,並交待著:“你說去哪兒我就開哪兒去,不能再搶我的方向盤,再這樣我卸你一條胳膊你信不信?”
郝貝並沒有理會裴靖東的這些威脅的話,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的,眼睛就一直的盯著手機,還催著裴靖東:“開快點。”
裴靖東快氣瘋了,哀聲低呼道:“行,你就是我的祖宗行嗎?開快點開快點!”說著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就飛出去老遠。
郝貝這才鬆了口氣,默默的想著總算是快了點的,很快就能到了吧。
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二十分鍾的車程,一條直線開過去,快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郝貝又開口說了:“就在前麵那有酒店停下來。”
裴靖東看到前方的酒店還有點不解,跟郝貝解釋著:“酒店的房錢入住的時候已經付過了,你不記得了嗎?”說這話時,裴靖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郝貝跟他小姨裴雅一樣的再來個什麼失憶症什麼的,可真是有得他哭去了的。
郝貝沒理他,下了車就往酒店去了,氣得裴靖東狠捶了一記方向盤,怒罵了句小沒良心的,這真是把他當司機了的啊,那就算是司機也該付點車資吧!
再怨再氣,最後還是趕緊停好車就追了進去,他追進去的時候,郝貝正在大堂的前台處等著什麼,臉色有點不太好。
裴靖東走過去時,正好就聽到前台的服務員說:“昨天晚上同時入住的女客人就退完房離開了,另一間房的男客人今天沒有來退房。”
郝貝伸手抓住前台的大理石台麵,隻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跟前台商量著給她房卡,房間是她登記的,她去看一下。
前台把備用房卡給了她後,郝貝便拿著房卡,一步快過一步的往電梯處跑去。
裴靖東在前台處愣了一下,又問了服務員一句:“你確定女客人是昨天晚上就走的?”
這個前台是昨天值夜班,今天轉白班的,所以記得昨天郝豔走時的情景,便直接回答道:“是的先生,女客人昨天晚上走的。”
裴靖東又問了句大概是幾點走的,服務員想了想,便回答道:“新聞聯播的時候吧,反正她來退房時,大堂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
裴靖東聽罷沉默了,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看著郝貝已經進電梯了,想也沒想的就拿出證件,跟服務員說:“現在馬上讓電梯停下來,酒店所有的電梯都停止運行。”
服務員也是嚇壞了,這是什麼情況啊?不過看到裴靖東的證件,又聽裴靖東說是在執行任務,便拿起電話通知了經理,經理很快與裴靖東對話,裴靖東隻有一個要求,趕緊的讓電梯停止運行,不用管裏麵有人沒人的,就直接停止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