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戶,一縷一縷的照射進來,很清冷,卻很明亮。
年輕的時候,顧城和阿笙異國分離,來往並不頻繁,直到近年來,時時接觸,雖然言語不多,但阿笙的喜好,他卻處處留心,可謂了若指掌。
顧城很想念曾經的阿笙。國際長途,她聲音如水,顧城可以想象電話那端的阿笙,當她說話的時候,嘴角一定會帶著淺淺的微笑。
那時候,她是真的開心,不像現在,就算跟陸子初在一起,她也不肯徹底卸下她偽裝的堅強,她把這些年承載的痛苦和惶恐悉數淹沒在隱忍的微笑裏,執意歡欣。
但顧流沙卻在寂靜的客廳裏說話了。
她對顧城說:“姑姑人生很窮,窮的隻剩下一個陸子初。你發現沒有,陸子初對姑姑微笑的時候,姑姑同樣會報以微笑,我雖然不知道這些笑容都意味著什麼,但我看了,卻覺得很溫暖。”
顧流沙握著顧城的手,當他垂眸看她時,顧流沙把臉貼在了他的手背上,壓低聲音道:“爸爸,我很愛姑姑,如果你也愛她,就讓陸子初帶她離開吧!姑姑從小生活在國內,她的朋友圈在那裏,如果他們可以溫暖她,我打從心裏麵為她感到高興。”
尖銳的痛苦蔓延到血液裏,顧城腦袋傳來鈍鈍帝。
搬到西雅圖,如此用心良苦,隻為阿笙能夠開心,如果不能,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失去它應有的意義。
他應該放手,但心裏卻縈繞著不甘。
手機在褲袋裏響起,顧流沙已經懂事的鬆開了顧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