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辦公室寥寥數語,似乎隻是一場夢。
再相見,他仍是陸子初,清冽美好,叱吒講壇,他對案件分析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布陣沉穩,隻言片語便能牽引學生思維跟著他打轉。
接連好幾天,阿笙曾多次問自己,陸子初為什麼會那麼問?
喜歡她?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一介學生,被教授青睞,比白日做夢還不真實。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她的話傷了陸子初顏麵。陸子初心裏如果為此鬱結難平,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樣的言語,想必對於一路走來飽經時光厚待的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吧!
課堂上,兩人目光偶爾相撞,他表情依舊,她淡淡移開,陽光透過玻璃窗,幽幽的飄進教室,阿笙放下筆,手指因為缺乏溫暖,有些涼羆。
她把手指放在陽光裏,嘴角浮起溫暖的笑。
講台上,陸子初板書轉身,目光掃過學生,卻被室內某一角的陽光灼熱了雙眼。
阿笙座位臨窗,陽光一寸寸鋪陳開來,以至於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裏,刺目白光映襯下,少女身影稀薄,若隱若現。
刹那間,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
那時的陸子初還沒有意識到,午後陽光伴隨少女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被他儲存在了時光裏,命運早已在短暫凝望中,脫離了固守軌跡。
……
t大,男女待遇不公平。因為女生可以自由出入男生宿舍,但男生卻不能自由出入女生宿舍。
阿笙不是第一次去男生宿舍樓,但每次去都會經曆一番兵荒馬亂。
走廊行人不斷,有打籃球的,有靠著走廊一角偷偷吸煙的,也有和女朋友麵對麵悄聲說話的……最出彩的不是人,而是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每逢有女生入內,男生宿舍樓總會口哨聲不斷,吹口哨技術好的,口哨似乎能夠繞著圈飄到房頂上。
阿笙第一次來找許飛,很不習慣,但時間久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宿舍裏隻有葉鵬一人,他平時和許飛關係還不錯,所以阿笙自然也是認識他的。
葉鵬在洗衣服,阿笙叫了他好幾聲,見他沒反應,走近,這才發現葉鵬耳朵裏塞著耳機。難怪聽不到她在叫他,音樂聲很大,阿笙站在一旁都能聽得到。
拍拍葉鵬的肩,葉鵬詫異回頭,就看到了阿笙,連忙扯下耳機,“來找許飛啊?”
這話問出來有些多此一舉,葉鵬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甩甩手上泡沫,對阿笙說:“許飛不在宿舍,今天係裏組織了一場籃球賽……”
那麼,許飛就一定在籃球場了,他從小就喜歡打球,又是籃球社主力,球技很好,遇上這種日子,說什麼都不會輕易錯過。
一場籃球賽,凝聚著校園人氣。
通往籃球場的道路上,學生似乎比平時多了許多,阿笙去的時候,球場站滿了人,阿笙發現了好幾位同班同學,向她高高的揚起手,算是打招呼了。
籃球場很熱鬧,哨子聲和呐喊聲不絕於耳。
想要找到許飛並不難,穿著一身清爽的運動服正在做最後投球,躍起,球離手,進籃,堪稱完美。
阿笙去的很及時,上半場比賽剛好結束,許飛隊暫時領先。
許飛正和隊友慶祝勝利,遠遠看到阿笙站在坐席上方,擺手間,已經快步朝她跑了過去。
再怎麼說,許飛在學校裏也稱得上是籃球黑馬,原本打球製勝就已吸引了很多目光,如今走向阿笙,眾人目光難免落在了阿笙身上。
許飛性情爽朗,偶爾粗線條,看到阿笙,難免喜悅,摟著阿笙,低頭就說:“今兒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阿笙對體育項目一向是敬而遠之,很少會出現在籃球場,也難怪許飛會這麼說了。
“有事找你。”說著,皺眉問他:“打你手機怎麼一直關機?”
許飛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昨天黃昏乘公交車,被小偷偷走了。”
“……”手機被偷走,阿笙隻能歎氣,對他說:“後天是依依生日,我怕你太忙,別到時候忘記準備禮物。”
許飛哈哈笑道:“哪能忘?禮物早就準備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依依學校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