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還有他懂她【6000】(1 / 3)

是韓愈報的案。

前不久,韓永信出院,對外界宣稱病情已經穩定下來,為了打消外界對鑫耀管理層的疑慮,頻頻出席各種商業活動。

內部消息稱,比起兒子,韓永信似是極為看中顧清歡接管鑫耀,大有把總裁職權轉移給顧清歡的架勢。

醫院花園,陸子初問韓愈:“為什麼要這麼做?”

涼颼颼的風吹打在臉上,韓愈眼神冷,聲音更冷:“一死一傷,隸屬刑事案件,交給警察處理,有錯嗎?鈳”

“沒錯嗎?”陸子初和韓愈都是一米八二左右的身高,如今站在一起,身高相等,連帶目光也含著迫人的光。

韓愈直了直身體,嘴角扯出一抹弧度:“顧清歡明知道我爸爸身體不好,卻在夜間發生爭吵,難道她不應該對我爸爸的死承擔應有的責任嗎?”

“如果舅舅沒說謊,真的是他刺傷了顧清歡,那麼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不……還是有意義的。”陸子初靜了幾秒,表情凝重:“涉及刑事案件,縱使顧清歡是清白的,也會被流言蜚語潑上一盆盆洗不掉的髒水。韓愈,你現在這麼做,無非是想利用舅舅的死,製造輿~論毀了顧清歡,讓她身敗名裂。明”

花園很靜,似乎就連空氣也慘遭凍結。

韓愈先是冷冷看了陸子初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隻可惜毫無溫度,英俊的臉龐一寸寸逼近陸子初,精明的眸微微眯起:“陸子初,我爸爸是你什麼?是你舅舅,你舅舅現如今死了,你口口聲聲維護的又是誰?這麼快就把顧清歡當成你未來姑姑,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陸子初抿唇沒說話,他聽出來了,韓愈話音裏含著濃濃的嫉恨。前者是因為顧笙,後者是因為顧清歡。

這一刻,韓愈隻是小試牛刀,淺淺露出內心怨恨一角。

陸子初和他兄弟多年,深知他一貫做事風格,人若犯他,他不會眼睜睜看著那人死,隻會想盡一切方法,把那人拉進地獄裏。

陸子初眉目冷然,因為花園燈光照耀,眸子裏有流光縈繞其中,“你想過沒有,這盆髒水不僅潑在了顧清歡身上,同樣也潑在了舅舅身上,夫妻夜間爭執發生血案,到時候眾說紛紜,就連舅舅也不能幸免……”

“是麼?”韓愈嘴角揚起凜冽的笑容:“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今天死的那個人是姑父,你也能這麼冷靜理智的分析問題嗎?”

這話,豈止是大不敬,堪似詛咒,不留絲毫情麵。

韓愈氣糊塗了,所以才會這麼說。

陸子初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但腦海中仍有一根弦瞬間崩斷,心口溫度逐漸陷入冰涼,視線中韓愈背影倨傲,一步步走遠。

這樣的背影,和兒時極其相似。

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區域選拔賽裏,陸子初越級參賽,榮獲第一,韓愈第二。

還記得那時,韓愈12歲,英俊驕傲,容不得別人超越他。

“下次,我第一。”那樣的驕傲,仿佛世事盡數掌握他手。

有一年的時間裏,韓愈每天沉沒在題海裏,心性頗烈,對於外界邀約,悉數推拒。

隔年韓愈13歲,這一年他險勝陸子初一分,贏得了第一。可就是這麼一分,卻讓他笑的像個小惡魔。

“我說了,我第一。”他說。

事後,老師找陸子初,指著那道可惜流失的一分,對陸子初說:“這道題你之前做過,怎麼還會錯呢?”

是啊!為什麼還會錯呢?他評估試題難度,間接流失好幾分,隻因為韓愈是他哥哥,既然是兄弟,很多東西都可以相讓給他,唯有顧笙不行。

幫顧清歡說話,不是因為顧笙,隻是講述事實,家事鬧得人盡皆知,得利的是媒體,消費的卻是此刻陷入愁雲慘霧的韓家。

沒人能勸得了韓愈,就像他說的,他才是韓永信的兒子,所以有權利尋求立案調查。至於別人,無權幹涉。

……

阿笙在醫院前台撥通了顧行遠的電話。

“阿笙。”顧行遠的聲音讓阿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喉嚨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這樣的沉默讓顧行遠突生了某種擔心:“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阿笙嗓子有些沙啞,那些音調發出來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爸爸,姑姑出事了。”

入了夜的深秋,手腳冰涼一片,因為心無溫。

阿笙回去的時候,就見外麵聚集著很多醫生和護士,叫罵聲和哭泣聲從監護室裏傳出來,阿笙心一緊,跑過去扒開人群,就見姑姑蒼白無力的躺在病床上,常靜跟瘋了一般,衝到了顧清歡床前。

顧清歡剛做完手術,哪經得起這般折騰?仿佛臨死之人,不知痛,不知怒,就那麼疲憊的看著常靜,近乎悲憫。

韓老太太也蘇醒了,還算有理智,因為她試圖喝止常靜,厲聲道:“鬆開她,當時發生了什麼,隻有她最清楚,她如果出事,我第一個不饒你。”

韓淑慧站在窗口,冷冷的看著這一切,陸昌平要上前幫忙,卻被她伸手拉住:“別去,讓她們鬧。”

韓淑慧眼睛紅腫,當初韓永信要離婚,她勸說無效,如今前妻後妻齊聚,因愛成魔,活脫脫一出家庭悲劇,真可怕。

阿笙奔進去的時候,醫生正試圖拉開常靜,反被她抓傷,“這個賤人害死了永信,憑什麼她還活著?她如果真的愛永信,怎麼不跟著永信一起去死呢?”

常靜手勁有多大,阿笙之前見識過,如今顧清歡身體能熬多久還是未知數,任由常靜鬧下去,難保姑姑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