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囚鳥,離開他給她的城堡(1 / 3)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阿笙並不見得就會收回那四個字,最後陸子初說:“如果你能說服劉禹家人更換律師,我可以考慮你為這起故意殺人案進行無罪辯護。”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顧笙來君尚才一個星期左右,就被委以重任,想想都覺得可怕。

有人等著看好戲,有人飽含同情的看著她,當然也有人鼓勵她,離開會議室,有人對她做著加油的手勢,但轉過身卻一個勁搖頭歎息。

許曉說:“這個案子人人避之不及,那麼多有經驗的律師都不敢接,你怎麼……”說著重重歎息一聲:“如果反悔的話,你現在找老板還來得及。瑚”

許曉是真心愛護阿笙,小姑娘不似所裏那些驕傲自負的女律師,每天雲淡風輕的忙著自己的事,氣質很獨特,即便身處人潮裏,也能一眼就看到她。現如今人人都不敢接的燙手山芋,被她糊裏糊塗的接在了手裏,也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笑話,許曉當然有些焦急了。

“試試吧!總要有人把這個案子接下來,我想劉禹父母應該是走投無路了。”06年6月7日,阿笙說完這句話,許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遠了。

不多時,許曉把跟劉禹相關的文件全都送到了阿笙的辦公室:“我很想幫你,但手頭還有兩個案子,況且對於劉禹殺人案我是真的無計可施。給你提個醒,如果遇到難處,可以找r陸,或許他可以幫你。”

許曉說錯了,陸子初根本就不幫阿笙,坐在辦公桌後,話語涼薄:“有些話不能亂說,說了就要負責到底。鑠”

被他這麼一刺激,阿笙的強脾氣也開始嶄露頭角,從他桌上“嘩啦”一聲抱起劉禹的卷宗,轉身就朝門口走去:“是你說的,隻要我征得劉禹家人同意,你就把案子交給我,希望到時候你別食言。”

陸子初看著她的背影,丟下手中的鋼筆,“脾氣還挺大。”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兩人第一次吵架,可問題的關鍵是,他們根本就沒吵架,那丫頭卻一連多日不肯接他的電話。

陸子初倒是也能耐住性子,依然淡定從容的每天出沒在律師事務所,偶爾看到顧笙辦公室空無一人,會問許曉:“人呢?”

“還在做劉禹家屬思想工作呢!”從阿笙接手以來,許曉就沒停止過歎氣。

陸子初眸光一斂,問許曉:“覺得她無法勝任?”

許曉糾結道:“倒也不是,阿笙進入君尚之前,我曾觀看過她在仿真法庭上的表現,確實很出色,但那些都是假的,如果實戰演習,好比這次,她人生中第一次接手的辯護案就這麼棘手,如果輸了,怕會打擊到她今後的自信心。”

“如果贏了呢?”陸子初聲音極淡。

愣了愣,許曉還是如實答道:“我覺得很難。”換言之,許曉不相信阿笙會贏。

陸子初不說話,轉身朝辦公室走去,許曉跟在他身後:“您覺得阿笙在這個案子裏有勝算的餘地嗎?”

陸子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幹這一行這麼久,‘絕地反擊’的案例難道你經曆的還少嗎?”

許曉立身原地,看著陸子初遠去的背影,忽然不說話了。

陸子初這個人從不猜測未知結局,法庭上任何對峙辯護,看似是對手,其實不管輸贏,維護的都是一個人最基本的合法權益,隻要盡力,都應該受人尊敬。

他倒想看看,在沒人幫她的情況下,她的潛力究竟能有多大。

劉禹案確實棘手,但還是有突破口的,他隨時都可以點醒她,但問題的關鍵是,這樣的點醒方式,也許並非是她想要的。

那個孩子在專業方麵,遠比任何人都要驕傲。

……

此時的顧笙屢屢受挫。

阿笙約見劉禹父母,第一次約見成功,待對方得知她是菜鳥律師時,臉都寒了,堅持換律師。

第二次再打電話約見,是劉禹父親接的電話:“姑娘,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以為是扮家家酒嗎?弄不好,我兒子一輩子可都搭進去了,我們不敢冒這個險。”

第三次是劉禹姐姐接得電話:“我代我弟弟謝謝你的好意,但求你,真的……能不能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這不是瞎添亂嗎?”

阿笙從未這麼挫敗過,給依依打電話,依依勸她:“實在不行放棄算了,你說說看你這都是為了什麼啊?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依依這話也僅僅是說說,刑事辯護跟其他辯護案並不一樣,因為接觸的大都是受害者或是受害者家屬、殺人犯、犯罪嫌疑人,呈現給他們的都是人性最隱晦的那一麵,但同時因為涉及生命,所以才要慎之又慎,遠比其他案件都要來的有意義。

阿笙說:“你沒見過劉禹,他本性不壞,法律更多的時候是為了讓一個人改過向善,而不是徹底摧毀那個人。”

“陸子初不幫你嗎?”

“……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依依聽出了異常,試探開口:“吵架了?”

“沒有。”

依依沒好氣道:“還說沒吵架,聲音都快冒出火花了。”

阿笙抿唇不語,有依依說的那麼誇張嗎?

……

這天,阿笙在劉家吃了閉門羹,頂著大太陽,返身回去時,就看到了陸子初的座駕停放在了大路邊。

佯裝沒看到,阿笙徑直往前走,打算攔車趕往目的地。

“阿笙,上車。”沒想到聲音主人竟是多日不見的石濤。

阿笙可以不給陸子初麵子,卻不能不給石濤麵子,停了步伐,卻沒有上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