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醜媳婦總要見公婆(1 / 2)

八月,t市被綠意覆蓋,閑暇時,阿笙很少出門,天氣太熱,真正外出活動通常都放在了黃昏和夜晚。

依依曾問過阿笙:“陸子初除了是你戀人,還是你什麼?覽”

他是她的精神寄托。

原本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從陌生走向熟悉,再一起奔向親密無間,期間度過的風雨和情感曆程是阿笙一生中最寶貴的記憶。

他們從未向對方說過“我愛你”,但卻在平淡中把對方變成了彼此的不可或缺,那麼親近的距離,有時候就連夢境也可以纏繞在一起,驚人的相似。

他說:“昨晚夢到你,在笑。”

她說:“夢境裏全是你的笑容。”

她依賴他,那種依賴的方式有時候連她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但事實上他確實狠狠駐紮在了她的心裏,她的靈魂裏。

八月走到一半的時候,迎來了陸昌平的生日,家宴,隻有韓老太太、陸昌平、韓淑慧、陸子初,還有一人,那就是……阿笙。

陸昌平給阿笙打電話:“來家裏坐坐,人多熱鬧。櫓”

接完電話,她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陸子初站在秋千後,手指安放在她的雙肩上:“如果不願,可以不去。”

抬手覆上他的手背,阿笙沉默笑了。

還是要去的,她深知這是他和她在一起必須要經曆的一道坎,在她看來任何擺在麵前的坎都不可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麵對和跨越。

盡管知道這頓飯並不會吃的很舒心,但被陸昌平邀約,內心還是很歡喜的。

想要被人接受,就必須要先付出。

……

陸昌平生日那天,陸子初開車帶阿笙先去接韓老太太。

去的時候,老太太正蹲在院子後麵的菜園裏忙活著,阿笙很難想象這樣一位身家驚人的老太太,晚年生活竟然會過得如此平凡家常。

一處院落,一片菜園,偶爾遊走嬉戲的流浪貓……老太太獨處一隅,歡喜自在。

看到陸子初帶著阿笙走來,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眸子,繼續忙著手頭工作。

陸子初緊了緊阿笙的手:“叫外婆。”

“外婆。”阿笙輕輕叫了一聲。

老太太沒應,隻對陸子初說道:“你們先去客廳坐著,等我忙完再走。”

陸子初沒多說什麼,離開前無聲示意阿笙留下幫老太太,她明白他是想讓她們私下裏多相處。

“外婆,我幫您。”這話多少帶著試探,老太太拔著蒜苗沒抬頭,但卻開口說道:“客廳櫃子裏有手套,你問子初,他知道在哪兒。”

阿笙笑了笑,沒有起身,就那麼伸手把蒜苗拔掉,老太太不是也沒戴手套嗎?年輕人雖然愛幹淨,但也懂得什麼叫“入院隨俗”。

一顆顆蒜苗拔出來,連帶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潮濕的泥土,老太太側眸看了她一眼:“味道怎麼樣?”

阿笙把泥土湊到鼻前,聞了聞,笑了:“很新鮮,也很清新。”

老太太聽到她的回答,嘴角終於有了溫暖的笑容,她確信這是個傻孩子,一個懂生活的傻姑娘。

“我問的不是泥土,是蒜苗。”尋常人聽到她的問話,直接會往蒜苗上麵想,隻有這個孩子,想到的是泥土。正是因為她能發現別人忽視的“平庸和醜陋”,所以才顯得難得可貴。

“呃……”阿笙有著小小的尷尬,拿起堆放在一旁的蒜苗,聞了聞,這才說道:“有點辣。”

“我種得是辣蒜。”停了幾秒,老太太說:“不嫌辣的話,可以拿些回去慢慢吃,就是味道比較大,年輕人可能不喜。”

“不,我很喜歡,外婆。”

那些堆積在一起的青翠蒜苗,隻是家常蒜苗而已,老太太種得不是寂寞,她也無需吃得優雅。

年輕人在外再嘚瑟,回到家照樣需要柴米油鹽犒勞一日來的勞累和辛苦。她喜歡這樣的平凡瑣碎,欣賞韓老太太這樣的“俗人”:深居簡出,耐得住寂寞,平淡的話語裏充滿了故事。

對於老太太來說,阿笙言語輕輕,笑意淺淺,敏慧輕靈的女子,置身一片孑然的盈綠中,無疑是美好的。

坐車去陸家,老太太適應不了冷氣,開了車窗,天氣很好,藍藍的蒼穹間沒有雲朵的痕跡,仿佛回到了春日,風刮打在滄桑的麵孔上,纏綿的像是做了一場韶華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