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喜歡的人,她叫顧笙【4000】(2 / 3)

“我是她丈夫,你是嗎?我可以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你能嗎?如果我要帶阿笙走,你以為你能攔得住嗎?”韓愈起身,凜然而立,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這才扯出一抹虛弱的微笑,冷冷的看著陸子初:“知道什麼叫現實嗎?現實就是,六年後的今天,你已沒有資格和她在一起。”

陸子初心裏狠狠一瑟,積攢經年的仇恨,長時發泄,亦是虛弱無比,被風一吹,神思恍惚,但嘴角卻揚起一抹笑。不可能是歡欣的笑,在墓園裏猶顯死氣。

麵對麵站在那裏,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是長輩墓碑,昔日環繞膝下,關係交好,雖然沒有口頭說過要當一輩子好兄弟,但身體裏卻流淌著共同的血液,以為……原來,一切也隻是以為。

兩人宛如剛從水裏撈出來,渾身都是汗,就連睫毛上也垂掛著細碎的晶瑩。

韓愈受得傷比陸子初要重,縱使如此,陸子初也好不到哪裏去,嘴角濡濕殷紅,眉角也有擦傷,當他看向韓愈的時候,麵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隻有那雙眸子,深濃一片。

風聲嗚咽,昔日兄弟,如今水深火熱,再見似乎隻剩下你死我活。

“她是怎麼瘋的?”陸子初開口問他,手心發燙,手背卻是冰涼的很。

“等我快死了,我再告訴你。”韓愈掠了一眼陸子初,離開時,聲音冷冷傳來:“鑫耀危機過後,我會親自登門接阿笙離開,你可以攔,除非你能承擔阻攔我的後果。”

陸子初放下袖子,看著墓碑,但話卻是對韓愈說的:“好,那就比比誰比誰命更長,隻要我活在這世上一天,你就休想從我身邊帶走顧笙。”

韓愈一顆心急速下沉,邁步下山,一步一伐皆艱難。

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她從手術室裏被人推出來,手指涼得沒有一絲人氣,口中呢喃著:“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仿佛一根常年卡在喉嚨裏的刺,明明很痛,卻沒有一滴淚。

那麼痛,為什麼還固執握著她的手,不舍分開?

——阿笙,我隻有你了。

……

墓碑前,陸子初看著兩位老人的遺容,忽然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良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外公、外婆,我和他的兄弟情早在六年前就斷了。”

時間永遠都不能愈合傷痛,它隻會出現淡化傷痛的假象。

為了顧笙,他可以卑微到極致,也不願意失去她,因為她身邊來來往往看似很多人,但在她的精神世界裏,她是貧瘠的,貧瘠到隻有一個他。

——外婆,那個孩子現如今隻能盲目的往前走,卻不敢回頭觀望過去,這對她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殘忍?

我沒辦法自欺欺人,“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我做不到。

2004年—2007年,我和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幸福時光,2013年回首望去,每個畫麵都傷人傷己,倍感淒涼。

如果你見到顧笙遊離的靈魂,幫我把她帶回來,我想告訴她,我不介意她的過去,不管她曾經經曆了什麼,她在我眼裏,都是最美好的孩子。

她喪失了表達和傾訴的能力,變成了一個“殘廢”的人,這讓我一度很難過,但我不能在她麵前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壞情緒。在她腿上有一條硬硬的傷疤,於是我明白,她是支離破碎的。

如果認識我,對她來說是一場災難,我寧願我從來都不曾見過她。

如果身份可以互換,災難可以重置,我寧願現在痛苦的那個人是我……

她是別人的妻子,我不能靠近她,但也不能離開她,她是我喜歡的人,她的名字叫顧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