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明亮的辦公室裏,一份份文件堆積在桌麵上,自從陸子初早晨來到公司之後,就沒離開過辦公椅。
“陸先生,翟總來了。”向秘書聲音通過內線傳遞入室。
“請他進來。”陸子初低頭批閱文件,商業精英裝扮凸顯了他的貴胄氣質,精致的鋼筆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移動著,是個很出眾的人。
“陸先生。”翟總推門走了進來瑚。
陸子初放下鋼筆,終於離座起身,白襯衫將他的身形襯得越發挺拔,俊雅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走近握手:“抱歉,翟總到訪,我應該親自去迎,實在是走不開。”
翟建看了看陸子初桌麵上的文件,握緊陸子初的手,笑道:“了解,該說抱歉的那個人是我才對,陸總百忙中抽空見我,泰康真是榮幸之至。”
“請坐。”陸子初鬆開手,引翟建坐在會客沙發上。
這邊剛坐下,向秘書已經端著茶具走了進來鑠。
一粒小小的茶球,放在透明的玻璃杯裏,在開水衝泡下,茶芽舒展,美輪美奐的花朵緩緩開放搖曳多姿,非常賞心悅目。
翟建也算是喝過不少好茶的人,工藝花茶沒少喝,但這種花茶卻是之前見都沒見過,打量了一眼,含笑看著陸子初:“這茶倒是挺別致,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陸子初隻專注看著花茶,不看翟建,嘴角還掛著笑:“新配的花茶,名字還沒取,不過我之前倒是取了兩個名字,說出來,翟總怕是要見笑了。”
翟建應道:“陸先生謙虛了,高雅之人,取的名字自然不會落入俗套。”
向露在一旁說道:“翟總給陸先生戴這麼高的帽子,如果等一會兒陸先生茶名說出來難登大雅之堂,你讓我們陸先生到時候怎麼下台啊?”
翟建看了一眼向露,失笑道:“陸先生,您這秘書嘴巴可真厲害,泰康如果有向秘書這樣的人才,我也不至於每天焦頭爛額,不知道能少操多少心。”
“翟總,您就別取笑我了,我就是一秘書,哪有您說的那麼厲害。”
向露說著,從茶盤下端抽出一份文件遞給陸子初:“陸先生,這份文件急需您簽字,我稍後進來取。”
起身時對陸子初和翟建彎了一下腰,端著茶盤離開了。
翟建看著向露的背影,眸光閃閃,向露是陸子初心腹,他聽出來了,這茶有門道,陸子初分明是在暗喻什麼。
畢竟在商界混跡多年,翟建有著為商者的精明,選擇不動聲色,笑著問道:“陸先生,您說您取了兩個茶名,不知道茶名叫什麼?”
陸子初笑笑,翟建總算是開竅了。
“一個叫隔岸觀火,一個叫遠交近攻;我拿不定主意,聽說翟總是愛茶之人,想必能幫我把茶名定下來。”清淡的嗓音,委婉之餘,但又太顯開門見山。
翟建臉色微變,眸色微眯,看著翻看文件的陸子初,無意識皺了眉。
這一看,翟建眼皮下意識跳了跳。他明顯看到,陸子初翻看的文件裏,清楚寫著“興源”兩個字。
他終於明白陸子初是什麼意思了。這個老狐狸……
隔岸觀火:泰康基金和同行興源基金最近僵持不下,鬧得不可開交,雙方急於爭奪陸氏這個大客戶,陸子初口中的隔岸觀火,無疑打算坐觀龍虎鬥,難保不會在適當的時機裏趁虛而入。
遠交近攻:泰康和陸氏業務不同,達成同盟,屆時雙方互利,削減同業實力,對誰都有好處。
但凡聰明人,都會選擇“遠交近攻”,翟總也不例外,但卻沒有輕易答應,陸子初心思不定,在商言商,凡事小心一點總沒錯。
翟建盯著陸子初,凝聲道:“其實我個人比較喜歡遠交近攻,但這個名字怕是跟這朵花茶不符。”
“那就隻能換個名字了。”陸子初向後一靠,抖了抖手中的文件,竟然還能淡定的繼續看下去,沉默一瞬,頭也未抬,隻靜靜說道:“翟總覺得‘樹上開花’這個名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