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那些無人溫暖的傷口(2 / 2)

韓愈夾了菜放在她碗裏:“吃完飯我要去趟公司,有事情讓家傭給我打電話。”

她鬆了一口氣,他不回來,讓她安心了許多。

實在不願睡在床上,連鞋也沒脫,和衣躺在了沙發上,耳力警覺,但凡有風吹草動,就能讓她馬上蘇醒過來。

——子初,我懷孕了。這個生長在腹腔裏的小生命來的很不是時候。我被關在封閉的房間內,彷徨、不安、驚喜、期待……各種情緒矛盾的積壓在一起,紛遝而至。我雖不良善,但也不是一個無情的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想不明白。

——我決定生下這個孩子,我已經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他她。胎動真的很神奇,我覺得很癢,孩子在我肚子裏沒完沒了的猛踢著,好笑的同時,卻有些難過……

從一月末到四月,她的人生逐步走向黑暗,但孩子的到來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氣,即便是在最痛苦的時候,一顆心也會變得異常柔軟。

孩子又在踢她了,心裏湧出暖暖的暗流,那種溫暖可以在寂靜的夜晚裏直抵她的靈魂最深處,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囂著幸福感。

這一夜,韓愈並未回來,隔天醒來,她去了一趟書房,這才發現所有的家電隻是擺設,沒有連接網絡,她住在這裏,似乎與外界隔絕了。

對此,她選擇了沉默,選了一本適合閱讀的書,回到了臥室。

韓愈請了三位家傭,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都是中年女人,眼神精明,阿笙早晨沒下樓,直接讓她們把早餐端到了房間裏,盡量避免在她們麵前活動,都是生育過孩子的人,稍不注意就會被她們看出端倪來。

韓愈是晚上回來的,正是用餐時間,餐廳不見阿笙,問了傭人,才知道她一整天都沒下樓。

走進主臥室的時候,她正在吃飯,明明知道他進來,卻連頭也未曾抬過,表情寡淡,似乎指望她跟他說上兩句話,完全是癡人說夢。

因為“癡人說夢”四個詞,他皺了眉。

“飯菜可以嗎?”走近,他輕聲問她。

她不答,把他的示好轉化成了一種敵意。

多麼稀奇,他原本性情激烈,容不得別人違背他的意思,但麵對她,卻變成了一個性格溫和的人。

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去了更衣室,片刻後走出來,見她還在吃,進浴室洗澡去了。

房間隔音很好,阿笙不可能聽到水聲,但她卻放下叉子,忽然間喪失了食欲。

這一夜,他夜宿“婚床”,她在浴室裏磨蹭了許久,等她出來,就見他坐在床頭看書。

她沒過去,坐在沙發上,翻看著白天沒看完的書籍,在這種情況下,她需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結婚不過兩天,就如此難熬,未來的日子她不敢想象。

心不在焉之際,室內響起他低沉的聲音:“不睡覺嗎?”

“我看會兒書。”她終於說話,但那雙眸子似乎除了書,什麼也裝不下。

“坐在床上看。”他語氣還算柔和。

“我習慣坐在沙發上看書。”

他和她性格對立,同室第一夜就已這般不和諧,這讓韓愈微微擰眉。

“需要我親自請你過來嗎?”

阿笙抬眸看他,微抬的下顎,有著不馴的惱怒。如此這般神色,倒有些像以前的顧笙了,韓愈見了,竟覺得可親。

阿笙原本就沒看書的興致,放下書,回到床上躺好,占據床榻一角。

那床很大,她這麼一躺,背對著韓愈,倒像是床中間畫了一道銀河,生生的隔開了他和她。

韓愈看了她一會兒,合上書,關燈睡覺。

當夜,相安無事。

這樣的相安無事注定維持不了太久,白天還好,他在公司,但晚上同床共枕,身邊躺著自己喜歡的人,況且兩人早已是夫妻,沒有男人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這天晚上,阿笙警覺了前半夜,卻疏忽了後半夜,脖子上癢癢的,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韓愈貼著她的背,正在吻她,阿笙身體當時就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