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平凡,愛情不停站(2 / 2)

愛情是相互的,當她的軟弱和狼狽全都被他盡收眼底,他沒有像別人一樣嘲笑她,反而站在一旁,微笑給她力量。那一刻,他治愈了她,可誰又來治愈他呢?

他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卻深深的銘刻在了心裏,試過忘記,殊不知這樣的忘記卻需要花費一生的心血。

就這麼牽著手,在一座陌生的城,平安到老,過著最簡單的生活,是她最想要的,他愛著她的每個瞬間,她都會覺得很寂寞,她已經被寂寞和痛苦折磨的太久,有些感覺注定會伴隨她一輩子。

她無法麵對的從來都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臨街,夜市小吃攤,三碗再簡單不過的餛飩,緩緩冒著熱氣。

人比較少,陳煜坐在一旁,陸子初和阿笙相對而坐,隱隱有談話聲傳來。

阿笙垂眸舀著碗裏的餛飩,聲音很輕:“如果你不認識我,也許你現在已經得到了幸福。”

“如果你不曾認識我,也許你會過的無憂許多。”陸子初越過桌子,握住阿笙的手,大概因為生病的緣故,掌心有著微薄的汗,“但是阿笙,如果我不曾認識你,我不會知道,有一天我可以這麼喜歡一個人。有些話我不說,但我知道你都懂,我是愛你的,不管你是完整還是殘缺,隻要你一日是顧笙,我就會多愛你一日。”

阿笙笑了一下,夜風一吹就沒了,勺子觸碰碗壁發出清脆的響聲,良久後她說:“子初,我摧毀了你的生活。”

夜風很涼,卻吹醒了陸子初的思緒,表情波瀾不驚,“不要低估我的堅強,我活得很好,這顆心髒在時隔六年後依然還在為你跳動,你還不明白是因為什麼嗎?”

陸子初的聲音有些沙啞,沉沉的,聽不出情緒:“阿笙,我隻盼你能好好的。”

阿笙抬眸看他,有顫顫的東西在眼裏流轉:“我母親,我都欠你一聲對不起。”她說著,緊了緊他的手,眼眸深沉:“我在美國辜負你,嫁給了韓愈,你別怪我。”

“不怪。”有一種無力的窒息感堵住了陸子初的呼吸,難受的很,但嘴角卻帶著淡淡的微笑。

陳煜坐在一旁,背對著他們,聽到顧笙那句“嫁給了韓愈”,表情震驚。

他說“不怪”,阿笙應該釋然微笑的,但此刻微笑似乎太顯牽強,於是抽出手,把餛飩送到嘴邊,吃進嘴裏,成功掩飾了喉間哽咽。

她說:“我真的不知道外婆去世了,07年6月28日,我在幹什麼呢?我在”話音忽然終止,阿笙澀澀的雙眼裏突然湧出滾燙的眼淚,她輕輕抬手,手肘撐著桌麵,手心覆蓋在額頭上,擋住了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眼前景物開始變得模糊。

陸子初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這才發現阿笙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將她摟在懷裏,安撫的拍著:“都過去了。”

她把頭靠在他肩上,鼻音濃重:“等我回到t市,你讓我給外婆再多磕幾個頭,她以前待我很好,我現在想到她,就會覺得很難過。是我害了外婆,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去美國,如果不是因為我母親,你不會被她陷害入獄,如果外婆不去找你你看,怎麼能有那麼多的如果呢?”

阿笙聲音並不大,仿佛幽穀傳音,帶著空蕩的回音,輕輕淺淺,如縷如訴,

“這不是你的錯。”陸子初聲音如常,一雙漆黑的眸幾乎和深夜融在一起,側影斑駁。

“六年,外婆死了,姑姑死了,爸爸死了,依依也永遠離開我了,眼前發生的,耳朵聽到的,都讓我感到無比害怕。一個人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如果沒有丈夫,我還可以厚顏無恥的留在你身邊,但我和別人同床共枕多年,我拿什麼顏麵霸占你不放?來到杭州之後,我問自己,我還有家嗎?縣城老家空無一人,西雅圖滿牆照片,我在上麵卻找不到我的位置”不知何時起,她竟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夜風在耳邊呼嘯,陸子初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在猝不及防間被人狠狠紮了一把刀,每動一下就會傳來難以忽視的痛。

恍惚中,陸子初握著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之上,阿笙能夠感覺到陸子初的心髒正在強而有力的跳動著。

“這裏有你的位置,我為你保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