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韓淑慧走過來,坐在阿笙對麵,並不急著說話,端起麵前冒著熱氣的咖啡,不動聲色的看著阿笙,似乎在觀察她,又似乎是在斟酌她該怎麼開始今天的談話。
韓淑慧不說話的時候,阿笙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垂眸看著咖啡杯,態度不急不躁,因為她是陸子初的母親,所以不管曆經多少年,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的恭謙都將一如往昔。
韓淑慧眸色裏有複雜情緒劃過,嘴角牽起,終於還是開了口:“如果子初不是我兒子,看到這樣一個你,我是很喜歡的。”
阿笙微愣,抬眸看向韓淑慧,從韓淑慧嘴裏說出這番話,讓她感到很意外。
有笑意浮上韓淑慧的嘴角:“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說的都是場麵話?”
阿笙睫毛顫了一下,搖了搖頭。
韓淑慧放下咖啡杯,靠著沙發背,似是陷入了回憶裏:“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很小,不過十八、九歲,正值好年華,眼神幹淨,站在太陽下,仿佛一朵輕柔,惹人嗬護的小花。那畫麵美麗的像是一幅畫,不管是子初,還是韓愈,如果看到那樣一個你,不忍錯過那份美好,心跳慢了好幾拍,有過心動,我覺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為你們還很年輕,閉眼瞬間,隨時都能入夢。
tang”
韓淑慧聲音柔和,沒有拿大家長的架子,從一開始就逼迫阿笙離開陸子初,至少她很平靜,似乎邀阿笙過來,隻是為了敘述那些陳年舊事,但阿笙知道,這樣的平靜無波注定維持不了太久。
果然
“07年之前,我確實有想過,如果你嫁給子初,我想身為婆婆我會好好待你的。”說到這裏,韓淑慧笑了笑,隱隱自嘲,話鋒一轉,意思轉瞬變了味:“誰又能想到,一別經年,你早已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阿笙抬眸對上韓淑慧的眸子:“我和韓愈會離婚的。”
“離婚就能掩飾你結婚的事實嗎?”韓淑慧挑了挑眉,問她:“阿笙,你嫁給的那個男人,你知道是誰嗎?他是我侄子,是子初的表哥,兄弟倆因為你明爭暗鬥,你看了是什麼滋味?”
“當初嫁給韓愈,我”
阿笙的話被韓淑慧打斷:“逼不得已?”
短短四個字,瞬間刺到了阿笙的痛處,當初那麼舉步維艱,但從韓淑慧口中道出卻顯得格外輕描淡寫,不值一提。
阿笙沒有接茬,想來自己的痛處,也隻是自己的,至於旁人無非是心存動容,若是當成消遣,她怕是會心存悲涼。
韓淑慧坐在沙發上,挺直了脊背,表情較之剛才嚴肅了許多:“子初曾跟我提過,說你父親入獄,子初那時候又在美國出了事,你嫁給韓愈怕是逼不得已。民宅主人前一日提出撤訴,或許跟你有關,你為我兒子所做的一切,我感激你,但是顧笙,身為一個母親,我是自私的。如果你隻是瘋了,子初一心要娶你,我可以和他爸爸睜隻眼閉隻眼,我們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隻要他開心就好,但是顧笙陸家不是小門小戶,放在國內,子初要叫你一聲嫂子,縱使你和韓愈離婚,你知道輿~論有多驚人嗎?醜聞陰影會跟隨子初一輩子,你希望人人背後戳著子初脊梁骨說他霸占兄嫂嗎?”
阿笙聽了她的話,低著頭,心髒似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攥著:“子初不會在乎這些。”
“是啊,他不會在乎這些,但愛他的人卻不能不在乎。”韓淑慧的聲音終於開始有冷漠進駐,看著顧笙:“你捫心自問,你現如今能夠給他什麼?快樂?幸福?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