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初沒問,韓愈和阿笙見麵都說了什麼?那通打給阿笙,未被接聽的電話,想必當時韓愈就站在她的身邊。
突然想起阿笙19歲那年,聖誕節當天,她在車裏對他說:“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情敵,希望你能試著尊重我。”
他當時還問她怎麼個尊重法?
還記得她是這麼回答他的:“至少要給我找個好點的情敵,這樣的話會比較有挑戰性。膛”
其實,所謂情敵,隻是假想敵,認識她之後,他淪陷的很糟,哪裏還有其他人?現在想想,她在05年末說的話,用在他身上倒是很適用。
因為她,他有了一個“好一點”的情敵,但他卻體會不到競爭的樂趣,他是塵世間最平凡的男人,會嫉妒、會憤怒、會心有千千結,她的過去蓋著別人的印記,隻是偶爾想想,就憤怒的想殺人。
老一輩的人,總說他隱忍克製,但凡事不能過了那個度,對顧笙,從一開始他就有著強烈的占有欲,那麼濃鬱,連他自己也意想不到。
介意嗎?介意鐮。
能放開顧笙的手嗎?不舍得,也不願意。
他說過,不管是07年,還是此時此刻的今天,她對於他來說都是記憶中的阿笙。比起那些過往,他更珍惜他們還在一起。
有些隱晦的情緒,最好能夠自私保留,是萬萬不能讓她有所窺探的。從未對她說過,她是他生命的劫,因為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太飽滿,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刻骨銘心。
傳說,彼岸花也叫引魂花,需要救贖的不僅僅隻有一個她,還有他。除了義無反顧的牽著她的手,他擔心自己有一天會魂歸無處。
麵對他,她還是很乖順的,聽從他的話,起床吃午餐,眼見半碗粥下肚,他這邊剛鬆了一口氣,她就跑到洗手間裏吐了起來。
這次不僅是他,就連顧城也急了,跑到洗手間門口:“會不會是腸胃不舒服?”
陸子初蹲下身體輕拍她的背,要帶她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她的反叛在這個時候終於跳了出來,不肯乖乖合作,“早晨外出吹了風,沒你們想象中那麼嚴重。”
過多的話語不願再說,她是不願意去醫院的,實在是厭倦了那種地方。
她回房間繼續睡覺,安睡的姿勢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睡前,她微笑著對他說:“你去公司吧!我就是沒什麼食欲,不是大事。”
“你睡著了,我再走。”他那時候意識到她的不尋常,隻以為是跟韓愈有關,卻沒有多想。
室內語言遭遇了沉默,似乎有太多的情緒忽然間找不到出口,埋藏在心裏,於是不經意間就凍結成了一片廢棄的大海。
這天下午,阿笙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小公園外麵時常可以看到卜命的算卦先生。
奶奶牽著她的手路過,算命先生總會熱心的拉攏生意,“哎呦,這位小姑娘麵相可真好,來算一卦吧!不好不要錢。”
有一次奶奶心動了,示意她坐在小板凳上,讓算命先生好好的給她算一卦,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說了哪些專業術語,她都忘了,隻依稀記得,算命先生說她能得長輩之助,一生多貴人,婚姻美滿,30歲之前必有所成就。
“荒謬——”
沉寂的室內,彼時陸子初剛剛出去,說出這兩個字的女人,眼神冷漠譏嘲。
有福也好,沒福也罷,從時光裏爬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指望溫暖福祉會降臨在她的身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陸子初。
韓淑慧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可即便現如今的顧笙是殘缺的,也有眷戀溫暖的渴望。
床頭放著一張字條,是屬於他的字跡:我去趟公司,很快就回來。
阿笙把字條拿在手中,反複看著,短短幾十秒,卻仿佛經曆了漫長歲月。
這天下午三點半左右,阿笙不曾知道,伴隨著一條條即時新聞播出,“韓太太”的名諱將她推到了風頭浪尖。
不過半個小時,心宿路顧家樓下就被媒體圍得水泄不通。幾個月前,韓愈公開婚姻狀況,人人都知他有妻子,但韓太太是誰卻一直沒有在媒體前曝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