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她有些倒黴(1 / 2)

那天,階梯教室裏座無虛席,就連過道裏也站著許多同學,有時候情緒是很奇妙的,一幕場景而已,不經意間就能勾起那些過往回憶。

他23歲的時候,課堂上有意疏離她,她太遲鈍,後來每每回憶,若是仔細觀察,必定會發現很少皺眉的他,偶爾會在她漠然看書時,緊著眉頭,就連低頭微笑,笑容裏也夾雜著自嘲之色洽。

他31歲的時候,在西雅圖庭院中,將一朵花別在了她的鬢旁,呢喃聲裏夾雜著悵然:“阿笙,我已不再年輕。”他相信宿命,更篤定這一生都無法再放開她的手。

他32歲的時候,t大階梯教室,男子成熟雅致,站在台上有著說不出的雋秀挺拔,磨掉所有的棱棱角角,語氣裏有著熟悉的溫暖。

這一路,竟這麼風裏雨裏走了過來,阿笙靠著門口,卻覺得聽他講課,叫他一聲“陸老師”已是前生過往。

風雨裏,階梯教室外麵,有男子從教學樓走出來,撐傘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子,觸電般的靜立多時,就那麼看了她一會兒,女子敏感,似是察覺有人在看她,回頭望去,時間仿佛停止了。

阿笙眸子是平靜無波的,男子苦笑了一下,或許她已經忘了他是誰。

同樣是大學校園,隻不過曾經是法學院。男子那時還是少年模樣,喝醉了,守在阿笙教室外麵,伸手攔住她:“顧笙,我是真的喜歡你。”

那時年輕,為愛可以不成熟,可以衝動和莽撞,但長大了,開始學習思量,為自己的行為和言語反思,說話不再那麼“趕盡殺絕”,為別人,也為自己留一條後路。這世上人人都想當強者,但沒有人是真正的強者。要明白這個道理,徹底頓悟,必須披荊斬棘,曆經滄桑,要不然也隻是虛懂。

雨天,果真是傷感,當年不過少年少女模樣,如今都快奔三了鈐。

“顧笙……”男子聲音很低,近似呢喃,但卻若有似無的飄進了阿笙的耳畔。

阿笙撐傘離開階梯教室,離開兩秒,台上講課男子不經意的看向階梯教室門口,那裏空無一人。

他竟出現了幻聽,剛才似乎有人在叫“顧笙”……淳淳善誘好幾日,她都不曾過來,今天又怎會來呢?

雨幕中,阿笙慢慢走到男子麵前,眼眸被雨水浸潤,光華灼灼。

“好久不見。”阿笙聲音平和。

陳鈞不敢置信的看著阿笙,驚喜道:“你還認得我?”

“不會忘。”阿笙揚了嘴角,緩緩念道:“陳鈞。”

短短兩個字,卻一下子點亮了陳鈞潛伏已久的熱情,原本暗淡的眼睛也在瞬間亮了起來,喜悅過後,眼眶卻有些濕了,他說:“謝謝。”

這聲謝謝有些突然,也有些莫名,阿笙沒有問,陳鈞也沒有答。

謝謝她還記得他。

陳鈞要請阿笙去學校附近的茶餐廳喝茶,阿笙看了看時間,記掛著丈夫出來後沒有外套穿,陳鈞似是看出了端倪,對她說:“陸先生講課要到12點,還有四十多分鍾,我們不走遠,就在外麵坐坐,總不能一直守在這裏吧?”

陳鈞還是很和善的,阿笙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撐傘並排離開,陳鈞講起自己的事,阿笙這才知道在學校碰到陳鈞並不是偶然,他現在回學校任教,說剛才看到她,隻看背影,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茶餐廳環境很好,陳鈞穩重了許多,通過點茶能夠看得出來,歲月凸顯了這個男人身上很多美好的品質。

有很多話,以前不敢說,不能說,也沒機會說,但現在陳鈞卻開了口,興許是釋然了許多,他問阿笙:“如果是以前,我如果約你出來喝茶,你會出來嗎?”

“估計不會。”阿笙這個回答還是很老實的,但多少有些傷人。

答案在陳鈞的意料之內,所以並未怎麼失落,反而笑了一下,“那你現在為什麼會同意和我一起出來喝茶?”

“我和你都長大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陌生人要好。”這話可以說很溫情,也可以說很無情,溫情在“朋友”,無情在“陌生人”,可這就是顧笙,話裏藏話,對待親人溫軟求和,對待他人永遠犀利直白。但縱使話語再冷,卻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她是一個心思良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