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商業派對,陸子初並非沒有帶阿笙出席過,但也僅此一次。
阿笙陪他應酬不到十分鍾,就避開人群,獨自一人坐在安靜角落裏翻看著相關金融手冊,倒也能看得進去,認真翻看的時候,甚至會忘了身處什麼場合。
“陸太太?”“怎麼一個人坐在了這裏?”
有人認出了阿笙,上前打招呼,阿笙在微微抿唇之後,從手冊裏抬起頭,嘴角適時掛上了微笑。
“陸太太,很少看到陸先生帶您出來,今天能夠遇見,還真是難得。”“是啊,是啊,改天我們一起出去喝茶。糌”
阿笙忍住想揉太陽穴的衝動,點頭說“好”,盡管她知道,私下相約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有時候場麵總要撐足了。
她坐在沙發上,但這時卻有人站在了沙發後,伸出雙手搭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笑容很淡:“抱歉,我和我太太還有事,先失陪了。楮”
幾位商太太看到陸子初,眼光裏有了不一樣的光芒,阿笙深刻的意識到,男色有時候真的很可怕。
剛才還笑臉麵對阿笙的商太太,竟有人在看到陸子初之後,不敢眼神對視,臉色雖然佯裝不在乎,但眼睛裏卻流露出了羞澀的光。
阿笙不做評價。
場麵人做場麵事,說場麵話,對這些商太太,陸子初態度不算冷淡,但也溫善不到哪裏去,卻沒人質疑他是一個很有涵養的人,幾人淺淡聊了幾句,這才紛紛散了。
“走吧,回家。”他彎腰吻了吻她的臉,然後站直了身,繞過沙發牽她離開。
“這麼快?”阿笙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回去,他們才剛來不到半小時而已,沙發還沒坐熱呢!
陸子初帶著她往外走,淡淡的笑:“要不再坐一會兒?”這話也算是戲謔了,沿途看到有商人跟他打招呼,他會點頭致意。
之前推了不少商業活動,但這次派對主辦方跟他有交情,既然張了口,不答應並不好,人情難推,帶阿笙出來,沒想太多,隻想著一起出來走走。
無疑,阿笙對這種場合並沒有太大的興致,雖然在跟他人交談,但他一直在關注著妻子,她和別人對談,並非不高興,但難免有些應付了事。別人看不出來,他又怎會不知。
出了會所,夏季夜晚難免有些悶熱,阿笙問:“陪你應酬不上心,我是不是很失敗?”
陸子初莞爾:“陸子初的妻子不需要應酬,每天在家看書,照看花花草草,偶爾外出走走,悠閑度日就好。”
“”阿笙低頭微笑。
陸子初看了看阿笙,她這才淡淡道:“像這種應酬場合,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彼此間不熟稔,也沒有話題性,好像除了微笑,什麼也做不了。”
有些泄氣,有些無奈。
陸子初笑出來,輕聲說:“你隻需要在我麵前有話說,在別人麵前說或不說,一點兒也不重要。”
司機已經把車開了過來,阿笙透過車燈和路燈看向身旁的男子,臉龐剛毅冷峻,低頭看她時,眼裏有著動人的光。
沒告訴他,他眼睛裏所有的內容,是她看到過最美麗的風景。
阿笙不期然想起上周看過的那片向日葵,一朵朵在陽光下綻放出最明媚的笑臉,她一直覺得向日葵是最像人類品性的花朵。
背陰象征著生活帶來的艱辛和磨難,向陽代表著隱忍和堅韌。
世事無常,世人把所有的難過和傷悲全都埋藏在隱晦和私底下,麵向眾人時,隻有微笑和豁達在臉上展露。
像交際應酬之類的工作,阿笙自知沒辦法幫陸子初,此生注定沒辦法成為一名賢內助,那便安安靜靜的守在他身邊。
這種相守,經得起磨難洗禮,在他最苦最難的時候,哪怕她什麼也做不了,至少要讓他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人,她一直都在。
男女在一起,所謂的轟轟烈烈大都發生在追求前期、戀愛過程和分手前後,所謂婚姻其實就是平淡如水的過,婚後生活若是跟婚前一樣曆經波折,怕是人人都要得心髒病了。
一次家話閑聊,薛阿姨問阿笙:“先生對您做過最浪漫的事情是什麼?”
“懂我。”
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卻讓人感受到了沉甸甸的重量,似乎所有的經曆全都融進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