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喜歡吃中國菜,我下廚會比較好。”
“好辦,找華人過去”
“還是算了,跟陌生人相處太費心力。”
阿笙不願找陌生人,那就找熟人照應著。陸子初有意讓陳廚暫時先過去,若不是被阿笙拒絕了,陳廚怕是真的會飛過來。
在英國家裏住了這麼長時間,阿笙和周圍鄰居倒是從未見過麵,別墅與別墅間隱蔽性很高,家家戶戶注重,恐怕拿著望遠鏡也偷窺不到任何情形。
流沙比阿笙有本事,若是早晨她外出散步,會有徐源或是賀蒙跟在她身後,所以阿笙倒也不怕她跑丟了。這日早晨回來,她先去廚房幫阿笙把早餐一一端出來,擺放在餐桌上,這才走到廚房裏對阿笙說:“隔壁住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瘦瘦的,個子不算太高,好像是一個過了氣的歌手。”
阿笙倒是在兩天後的黃昏見到了那個流沙口中的過氣歌手,別墅門前都有長長的青石板路,男子坐在花圃台階上,正低頭擺弄著相機。
夕陽映著他的臉,流沙在這時候用英文叫了他一聲“叔叔”,男子抬頭,溫和的笑著。
他叫馬丁,看外貌以為這人會很難相處,但就在當晚,馬丁親自登門造訪,他是來送酒的,說是新鄰居見麵禮。
馬丁家裏珍藏了很多的紅酒,他不愛喝酒,但很愛品酒,他說這兩者的意義是不同的,就像他開了一家咖啡屋,總是賠的時候多,賺錢的時候少,但他從未放在心上,他說開咖啡屋是為了興趣愛好,是為了開心。
阿笙作為回禮,邀請馬丁入屋一起共進晚餐,許是興致高,馬丁和流沙各自碰杯喝了半杯紅酒。
阿笙沒喝,她戒酒很長時間了。
席間,馬丁看著阿笙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笑道:“我見過你先生,隻不過離得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阿笙笑笑,沒把馬丁的話放在心上。
“他對你很好。”馬丁嘴裏忽然間又迸出來這麼一句話。
阿笙這才愣了愣,不解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有時候外出,他會開車跟在你身後,好像擔心你會走失一樣,當然這一切你都是不知道的。”
阿笙:“”
這些事情,若不是馬丁說起,她怕是一生都不會知道。
飯後,馬丁讓家裏的傭人取來了吉他,在歡快的旋律中,和流沙跟隨著節奏晃動著身體,縱使不再是歌手,卻依然會為音樂癡迷,燈光下生動的表情,讓四十多歲的馬丁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像個開心的大男孩。
阿笙走到沙發前坐下,沙發上的靠墊很素雅,都是陸子初先前置辦的,她靠上去,非常舒服。
再接到陸子初的電話,阿笙聲音較之平時還要溫軟,陸先生不淡定了:“是不是闖禍了?”
“沒有。”
陸先生放心了,他隻是有些受寵若驚。
關於馬丁來家裏做客,縱使阿笙不說,賀蒙也會告訴他的,妻子能夠和鄰裏多相處,自然是好事一樁,陸子初促狹道:“聽說,流沙為你牽線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可不是嘛,鄰居的鄰居,一位叫朱莉的金融界富太太就是在流沙的外交下和阿笙認識的。
朱莉倒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大美人,但丈夫給阿笙的第一感覺就是胖得很,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眯成一條縫,看起來很和善。
朱莉是個熱情的人,閑時一人在家,難免會有很多自己的小樂趣,邀請阿笙日光浴,阿笙謝絕了,她寧願坐在遮陽傘下睡一覺,也不願意跑到太陽底下活受罪。
但偶爾也有破例的時候,比如說朱莉邀請阿笙逛酒吧,但也僅此一次。
阿笙在二樓靠窗位置坐下,要了一杯水,看著朱莉在舞台上熱情的跳著舞,在她周圍有幾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孩子,真的是孩子。十幾歲的年齡,但卻打扮的很妖豔,衣著暴露,臉上的表情有些滿不在乎,跟人講話猖狂,傲氣。
她們閉著眼睛,隨著音樂瘋狂的扭動著臀部,抖著胸部,搖頭晃腦,做出誘惑表情的時候,一定覺得她們是這世上最有魅力的女人,或是她們覺得飆幾句粗話,鄙視的看著某個人,這就代表了她們很酷,很有個性。
朱莉和一個小丫頭起了爭執,因為那丫頭踩到了朱莉的腳,卻沒道歉,翻個白眼,繼續跟一位男子跳起了貼麵舞。
阿笙趕在朱莉和小丫頭衝突激烈之前,把朱莉帶出了酒吧。
外麵天氣悶熱,朱莉臉上的妝有些花,阿笙掏出一包紙巾給她,朱莉道了聲謝,拿著紙巾開始擦拭著精致的五官。
她說:“我十幾歲的時候,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該天真無邪的年紀,卻因為各種各樣的環境,變得麵目全非。白紙放在髒水裏,再撈出來,能不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