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念到一半,知夏忽然停了下來,歎了口氣接著坐下來:“不行,我不能這樣去找三師姐。就憑你無意之中撞見了南桑,這一麵之詞根本不足以讓她信服,再說了,怎麼可能你隨隨便便出去溜達溜達就能夠碰見南桑?你能確定這不是她故意帶你去的?”“我……我不確定。”
再回想當時的情景,我完全是在迷迷瞪瞪的情況下,自己也不知怎麼搞的就進了墜仙崖,而且南桑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怎麼會這麼巧合?
“或許她就是要你發現她的蹤影,然後你就會到處去說,可是她這麼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姑娘,怎麼會突然就傳出這些事情?而你呢,這段時間你跟南桑關係不好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裏的,必定會有人說你是栽贓南桑,再加上之前你那個魔族秘法,小染,你很有可能弄得自身不保。”
知夏講的極有道理,這些事情我也是能夠想到的,可為何一看見南桑和那個男人麵對麵,我立刻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呢?
我甩甩頭發讓自己清醒一些,問道:“那如果有別的人也看到了她和魔族人有所往來呢?”
知夏的嘴角抽了抽,冷靜地說:“她會滅口。然而在整個崇望山上,會魔族秘法的人,大家都知道的是喬染,而不是南桑。你說是不是?”
“是。”
的確如此,原來南桑早已經想到了對付我的計謀,還好我及時地將這些事情告訴了七師姐,不然以我的性子,可真的會到處去說南桑是魔族人這件事,之後,順理成章地落盡她設置的圈套。
我若是被逐出崇望,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加害師叔了。
“南桑是個細心的人,她能夠取得師叔的信任就說明她很不簡單,我們要想一個她覺察不到的方法,以此來獲得憑證。還有三師姐,知夏姐姐,麻煩你去告訴她,一定要提防著南桑,就說,現在我們還不確定她是什麼身份,隻是懷疑。”
當然我還要去找師叔談談,問問他到底是如何與南桑碰麵,是否知曉她是魔族人,還有……他打算怎麼辦。
知夏托著腮,眼眸望著一個不明確的方向,在思考著什麼。我說完話之後相當長的時間裏,她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那專注的程度極深,以至於我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都沒有眨一下眼睛。
漫長的等待過後,她終於有了動靜:“我想到了!師父那裏養著一種蟲子,叫做聞蟲,當然不是蚊子的‘蚊’哈,是聽聞的‘聞’。長年用於探聽消息,它們會隱形之術,隻需要對著它說那個人的名字,聞蟲就會緊緊跟隨她,日夜不離。但是這種蟲子一般不外借,是師父養來探聽外部消息的,而且近年來越來越少,現在估計就剩下一兩隻了吧。”
“我那次變作蟲子,而且還是處於隱形狀態,老是感覺被南桑發現了,這個什麼‘聞蟲’能夠不被她發覺?”
知夏十分確定地擺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又如何?聞蟲是天生的蟲子,根本不是仙術變出來的,就算我們修行到一定的程度,它處於隱形狀態的時候,我們都無法發覺的。說不定現在你的身邊就跟著一隻聞蟲喲。”
她剛說完我就下意識瞟了瞟自己的四周,若真是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同時不被自己覺察到,一言一行都被它掌握,想想就覺得恐怖。
咦,之前師叔不是對我的行蹤很是了解麼,那次喝了他的半夏一夢他還老是斤斤計較,還讓我去給他換茶盞——莫非他就在我身邊安放了一隻那樣的蟲子?
那豈不是我吃飯睡覺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見了什麼人,我做了什麼事情,我……我各種不雅的動作就全都被赤果果地暴露在陽光之下了!天哪,這讓我顏麵何存!
原來被聞蟲跟隨著就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如此想著,我竟然十分入神地砸了咂嘴。
“喂,你在想什麼?”
知夏驀地一問,我趕忙說沒什麼,然後問道:“你剛剛說,師父的聞蟲就隻剩下一兩隻了?”
她咬著下唇,揚起眉毛重重地點了下頭。
“對啊。”
哦,那就好,師叔怎麼可能把如此稀有的東西用在我身上?他那麼精明的人,怎麼能做如此浪費的事情呢!
知夏將盤子裏最後一塊小點心放在嘴邊,拍拍手,含糊不清地說:“得了,我去找師父要聞蟲去,看看他肯不肯借吧。”
喂!你就這麼吃完了?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我可是一塊都沒有吃!知夏姐姐,你就這麼忍心你的小師妹忍饑挨餓麼!
然而,我隻是咽著口水,肚子卻不爭氣地發出“咕~”的一聲。知夏站起身來,發揮了她善良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