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上她的目光瞪了過去,在心裏默默念起了那個水係的咒法,隨後手腕輕轉,將那水汽幻化而成的武器拋了過去,為了不讓她覺察到,我特意摸了一下劍柄,揚起眉毛說:“喲,你還挺聰明的哈,我都沒有想到我能夠留下呢。”南桑仍然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這讓我覺得十分不安,一直那麼坐著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是我的細針被她破解了?
那麼我下一步,要怎麼做呢?
猶豫之間,南桑輕輕揮了揮手,小指看似不經意地勾起鬢角垂下的發絲,妖裏妖氣地說:“喬染,就你這些小把戲,還是沒有辦法束縛我的,別鬧了。”
“鬧?你當我跟你鬧著玩啊?”我冷笑一聲,“蹭”的一下抽出了碎岸劍,這一次將碎岸握在手中,便有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感受。
之前碎岸對於我來說就隻是一把劍,純粹的身外之物,握在手裏還沉甸甸的,對於我這小細胳膊,甚至有些拿不動它。而如今,這把劍就好像是與我的胳膊粘在了一起,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揮起它絲毫不費力氣。刹那間我的腦袋好像被什麼打通了一樣,五髒六腑都充滿了力量,那些之前完全不明曉的劍法像過電一樣在腦殼裏麵閃過一遍,無數個小字唰唰地飛過,又從我嘴邊念出來。
隨著我嘴唇的翕動,碎岸劍發出了“嗡嗡”的劍鳴,最初那劍鳴如同小蚊蟲的哼叫,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竟然震得整座清序殿都在搖晃!
我沒有時間去看那大紅木柱,也沒有時間去注意南桑的動靜,我所做的,就是念口訣,不斷地念口訣。
很突然的,一道暗黑色光芒如利劍一般朝我的腹部衝過來,根據我的判斷,南桑的速度極快,大抵我是閃不開了,剛剛閉上眼睛做好了受傷的準備。然而我還是下意識一閃,嗖的一下,那道光擦著我的衣裳邊緣閃過,重重地擊在旁邊的木柱上。“轟——”,高大的木柱應聲而落,砸在地麵上弄得地都快要裂開了。我退後數步,依然在念著口訣。
這一刻,我感覺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更或者,這好像根本就不是我。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背後操縱著我的身體,我的思維和我的動作,完全就不搭邊。
在我還想著如何對付南桑的時候,我的右手已經舉了起來,南桑見我即將發動攻擊,便是伸手劃了一個屏障將她自己圍繞起來,我特別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彎曲,隻是一個眨眼的工夫,她的手上便多了一個球狀的東西,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一雙小爪子。
哦,她居然讓寵物來參戰,好不負責的主人!
我正想看清楚那小玩意兒到底是什麼,一股力量直接拉著我就向南桑衝了過去,那把劍帶著我的胳膊以閃電般的速度直擊南桑的胸腔。
意料之內,南桑敏感地躲開,但她卻是想錯了,其實這隻是一個假把式。由於她的閃躲,她就隻能以側麵對著我,而我,剛剛好抓住這個機會,將碎岸劍刺進了她的身體。
清序殿裏響動極大,地動山搖之間,南桑根本站不穩,如此之下她又不能使用定身之法,便是自己站在一旁。我盯緊了她的右手,隻等著她那小寵物的出現。
果然,那小東西張開嘴一臉的凶相,還露出了兩顆沾滿了口水的大牙,皺著一張貓臉揮著爪子跳了起來。它的預算還是不錯的,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過後,它便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我肩膀上。
眼看著南桑使出了魔族法術,一雙手的指甲一瞬間變得灰白灰白,唰的一下比之前長了許多,就連臉型都變了,尖尖的下巴逐漸長出白色絨毛,梳理好的發絲也散開了,漸漸由黑轉白,更可怕的是,她的身後長出了一條又粗又長的尾巴。
她隻是張了張嘴,那白森森的牙齒便露了出來,閃著寒光,恰如同趴在我肩膀上的那隻小貓。
還好曾經奉竹告訴我她是九尾白狐,到現在看到她幾乎顯露了真身,我才不至於被嚇到。
那隻小貓撓著我的肩膀,小爪子似乎嵌入了我的皮肉,我吃痛,但顧及著南桑,又不能把小貓怎麼樣,就聳了聳肩膀試圖將它甩下去,可是那小貓愣是死死抓住我不放,弄得我十分尷尬。
渾身長滿了毛的南桑突然間吼了一聲,我仿佛能夠感受到那聲波如同水紋一樣一波一波地向我襲來,隨後才看見她一身的白毛都立起來了,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子寒氣怦然靠近,我似乎能夠覺察出那一根根豎起的汗毛,還有……那侵入體內的寒冷。
南桑……她怎麼這麼強大。
那寒冷之氣幾乎要把我摧毀,但同時又有一種溫熱氣息在體內遊走,不斷地補充那些因為寒冷而丟失的力量,但是冷熱交替,弄得我十分難受。就好像受風寒的時候,外麵看起來冷得發抖,但體內卻如同火爐一般。